清丈发字三百九十六号,积地三百六十三步,计税。。。尽行出卖与同都黄英常为业。。。崇祯元年十一月。。。”后面则是见证人和官府红契。
陈新把纸给宋闻贤,宋闻贤闻了一下,又用手一抹,对孙元化大声道:“孙大人,这地契是假的,时间在一月之内。”孙元化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地上的一个生员道:“大人,这地是唐锡生元年时买给晚生他收了银子就去了逃荒,近日回来才补上的地契。”
陈新看地契上买地人的签名只有一个叉,就当做是画押,便举着地契问道:“那你叫那唐锡生到孙大人面前说话。”
那个生员就是黄英常他根本不答陈新,口中道:“我自与巡抚大人说话,干你这武夫何事。晚生回巡抚大人,那唐锡生签完地契,又去逃荒了。”
吕直在旁边哼了一声,“文登营可占文登抛荒民田,是万岁圣意定下的。
黄英常又道:“正是如此,万岁只让他占荒地但这是有主的熟田,平日是我等的佃户耕种,文登营平日横行乡里,强占了去,又在他们屯堡中公然销售私盐,在在鱼肉百姓,我等今日就是要请巡抚大人做主,将武人凶焰灭于未炽之时。
吕直并不了解情况,被这生员一顿抢白,说不出话来。
孙元化有点犯愁,他本意是要来好生与陈新拉近关系,文登营战力强横,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很多,谁知就能遇到这事。他久在关宁,这个生员说的恶行即便是有,在关宁根本连屁事都算不上,压根不用费心处理,现在有了这些士子,却又不一样。文登知县过来对孙元化低声道:“大人,这些人里面有秀才有生员,好些有亲友在三司为官,还一个有表弟在京师当御史的,还,还有祖父辈为官,在朝中有故旧,这,到下官那里闹过两次,都被下官打发回去了,也没闹太厉害,未曾想他们竟然来惊了大人,这红契,怕是那些吏员。。。”孙元化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县令退开。他上面有周延儒关照,虽然不怕生员,但这些人万一有背景,弄上去找御史一参,皇上如果不留中,就都要上疏解释,而且还人尽皆知,一次两次还好,多了总会影响皇上对自己看法。
孔有德在孙元化身后,见孙元化一时都无法,看向那些生员的目光都有些怯怯的,完全没有了刚才武夫的凶悍。
营门前站满了文登营哨兵和赶来的军官,看到主将受到侮辱,都两眼喷火,但文登营军律森严,他们都没有叫骂,只等着陈新的命令。
陈新这个被告倒是很淡定,毫不介意被黄英常怠慢又诬告,扫了一眼地上的人数,他对孙元化拱手道:“孙大人,既然他们处心积虑诬告下官,下官先在此将田亩计好,以免他们日后随便搞个地契,又要加上。”
他说完对宋闻贤点点头,宋闻贤很快把田亩计出,共计五千五百多亩,占了文登营民田的一半。陈新看看数目,知道这些人老早盯上了文登营,等他们把荒地弄成熟田,然后找本地的保甲做中人,原来的田地主人早就受不了盘剥,去逃荒去了,他们随便找人画个叉,再收买了县衙的吏员盖上红契,就得五千多亩地。
陈新拿着清单问那些生员:“各位秀才,你们合共五千五百三十二亩熟田,可算对了?”
那些生员正眼都不看他,瞥一眼道:“相差仿佛。”
“对了还是不对,若是不对,各位就请重新算过。”
“行了,那点零头就让给你等,我们大度一些得了。”
陈新对孙元化和吕直恭敬的道,“都爷,监军大人,既然是他们的熟田,又是佃户在耕种,下官请知县大人拿出三年来的交税名册,一一核对田亩是否纳税,如果属实,下官便按亩交还主人。”
一群秀才脸色一变,黄功成挤到前排大声道:“我等都有功名在身,是免交。。。”
吕直哈哈大笑打断道:“两百亩,这里共有十一人,地契上有名的只七人,无论怎生算来,也该交三千亩的税粮。李九成,你派快马去县衙封住出入,你自己陪着知县去县衙拿完税的名册来,拿到此处才许打开点过,差一样,就军法处置。”李九成大声领命。
一众秀才脸上变色,一个秀才连忙解释道:“巡抚大人,我们这五千多亩,并未全部耕种。只种了一千多亩,都在免税之中。”其他人纷纷附和。
孙元化道:“那其他不就是抛荒地嘛,既然荒废,自然可惜,皇上有旨,抛荒地可让文登营占去,为朝廷养一强军在此,陈大人如此做法正是应该,再者说,若是无人耕种,就当早日卖出,抛荒地有主,同样要交田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