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纳妾一事,熹宗时,因子嗣不多,受命于父母,纳了一房小妾,纳了妾便一直都有,将军可想而知,若是本官一边告解,一边却继续有小妾之实,岂非如将军边杀人边告解一般?哪位会士愿为我解罪。”
陈新一脸恍然,同时心中暗暗觉得王徵迂腐,纳妾才多大点事情,不过他不随便表白意见,因为孙元化这个上官还在,要是自己说的和孙元化不同,到时候再要收回来,就怎么都显做作。不过他随即便想起孙元化在门口说的话,马上知道了孙元化的态度。
陈新试探道:“这条是否违反了七克的淫欲?”
对面两人都点点头,陈新小心的道:“我中国之地,一向是如此风俗,若是妻妾成群之人要信教,岂非要赶走许多女子,受流言之伤生存之难,以一教义伤及无罪之人。岂是畏天爱人。二来我中国三代之治,这个,那些圣人不也是有妾。难道三代圣人也要入地狱不成?”
孙元化抚掌道:“然也,陈将军果然不同,本官对此条亦有此疑虑,照本官看来,妻妾皆是合法之良配。只要不是青楼狎妓嫖娼,便算不得淫欲。但那几位教士偏偏执着于此,多番拒绝了良甫解罪之请。”
王徵看看两人辩解道:“三代之时我中国人口尚少。天主欲兴其家,蕃衍其子孙,以广传圣教于世。又知其德清且坚甚,不因多而淫,特意宽恕他们可娶二三妻妾,所以圣人能多娶,但这并非圣经,一时权宜之计罢了,金尼阁亦已在其书中讲明。我等既非圣人,即便是父母之命纳妾,亦是犯了淫欲,自然要遵从圣经教义。”
陈新听得暗暗骂娘。人说官字两张口,这传教的更能说,那个金尼阁为了不得罪读书人,还能专门给圣人开一个口子。而且王徵居然也奉为圣旨一般,难怪这个王徵年纪这么大还是个四品。也太过死脑筋,孙元化便比他灵活得多。
旁边的宋闻贤突然冒出一句“既然是淫欲,王大人不陪那小妾睡觉便是了,还是照旧养着她,既免她流离之苦。也免犯了这什么七克。”
孙元化轻轻咳嗽一声,宋闻贤才发觉说得直白了些,连忙站起对王徵告罪,陈新倒是觉得宋闻贤这个法子好。
孙元化对王徵劝道:“宋先生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当年李之藻不也是如此,可另置一别院,每月保足钱粮,让她能在那处为生。”
王徵道:“我本意让她另行改嫁,她却寻死觅活,否则我何需如此为难。宋先生这法子亦跟她说过,还是她不肯,我细细想来,她入我家门才十五,今年年方二十,若真用这法子,与守活寡何异。”
陈新暗骂了一句,你王徵一个五十岁老头娶十五的,原本就是让人守活寡,现在倒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天主教也是奇怪,既然挤破脑袋想来中国传教,连红夷炮这样的法子都想出来了,居然会在一个婚嫁习俗上跟中国人过不去,又如何能打入中国市场,这些耶稣会士果然也是死脑筋。
陈新哪里知道王徵竟然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一辈子,他始终在小妾和解罪之间摇摆,被罢官回到陕西后,他就与小妾分居,崇祯九年为拒绝李自成的拉拢,王徵绝食而亡,他那个小妾申氏在正妻的挽留下活下来,在正妻过世之后**抚养了王徵的后人,直到满七十岁时感觉责任已尽,也绝食数日而死,走完她贞烈又悲凉的一生,相比起来,王徵却显得更自私一些。
陈新不知道这些小人物的命运,他现在对王徵的啰嗦有些不耐烦,要不是看着王徵有才干,他才懒得废话,此时他决定速战速决,微笑着对王徵胡说道:“王大人,正好上次那两个弗朗机人能解去王大人的烦恼,那个席尔瓦就是个主教,好像还是教皇的徒弟,教皇觉着耶稣会在中国传播太慢,对这些会士不太满意,派了席尔瓦来大明微服私访,他先在江南游历一番,到文登时专门说起纳妾一事,他认为是可以解罪的。”
陈新开始的一番忽悠,让王徵对他见过耶稣会士坚信不疑,否则他如何能知道原罪和复活日等等内容,此时一听陈新说有教皇弟子可以解罪,那比金尼阁还管用,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他急切的站起对陈新道:“果真如此?太好了,太好了。”
王徵上去一把拉住陈新,连声问道:“那个席尔瓦在哪里?快些告诉在下。”他激动之下,竟然对陈新自称起在下来。
孙元化连忙把王徵拉坐下来,陈新躬身道:“那席尔瓦与下官一见如故,答应回程时到文登再会,现在何处却不得而知,他只说到北地游历,了解民俗,以让天主教更适合于大明,另外下官觉着,皇上任命王大人为辽海监军道,正是王大人为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