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窝棚后见到两个兵丁拦住了那商社头目,一个打着火把,一个正要用刀砍下去,张东动作迅捷无比,从黑暗冲出,在举刀兵丁身边一闪而过,左手倒握的锋利短倭刀已经将那兵丁喉咙割断,另外一个打火把的士兵眼睛瞪得老大,还没有叫出声来,张东已经连人带刀撞入他怀中,嘭一声将他抵在后面的木栅栏上,张东左手缓缓搅动着刀柄,右手捂住士兵的嘴巴,一边冷静的观察着周围,那士兵不停的抖动着,直到他没有动静后,张东将尸体压在跌落的火把上,不一会就发出一阵焦臭味。
一看士兵死了,周围躲着的商社伙计都跑出来,那商社头子半条命都吓没了,喘息了半天,总算看清是张东来了,如同捞到救命稻草,急迫的道:“张先生,港口那边好多人在打杀,咱们过不去。”
张东探头看了一下,港口也已经打成一团,上百个人影在港口周围互相厮杀,地上已经躺了数十个死伤者。那边不断传来崩嘣的弓弦声,几个女真人正在不停射箭,张东用手压一压商社负责人的肩膀,低声道:“等他们拼得差不多了再过去。”说完他转头看看西边,那里仍然的拼杀声也很激烈,但并没有比刚才更靠近,显然刘兴治被挡住了,所以张东并不着急。
港口那边厮杀十分激烈,刘兴治一方处于下风,近战兵几乎全部死光,就剩下了几名弓手,张东在人影中发现了尚可义的身影,他大声指挥着士兵,用几具敌人尸体顶在前面,直往几个弓箭手冲去,很快把几个弓手逼进了一个草屋,很快就有士兵扔去火把,将草屋变成了一个火堆。
尚可义满脸狰狞,挥动着手中大刀不停劈砍地上刘兴治的伤兵,口中发出喝喝的声音。商社的人噤若寒蝉,张东看他们杀红了眼,也不敢这时去认熟人,尚可义砍完后,大声呼叫着,带领手下往西边赶去,临行留下了一些士兵守着码头。
张东细细看去,有两人正是上午跟他聊天的家丁,马上过去大声打招呼,那两人打量他一番,挥挥手让他过去了,张东赶紧塞过去两锭银子,便让商社的人登船,文登那艘船上的水手都起来了,在船头搭起了木板,手执武器守在那里。
他们一见到商社的人,赶紧又搭起跳板让他们上船,终于第一个离岸,离岸边十步之后,船上的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全了。
尚可义走后,附近许多躲着的人看到士兵不多,都跑出来往港口抢船,那些士兵拿着刀枪不停驱赶,但架不住人太多,仍然有很多人冲过去,到后来很多冲来的人也拿着刀枪,那些士兵阻拦不住,干脆退到一边,只守着几个仓库。
港口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上船的人急急忙忙的要离岸,没上船的人则拉着那些缆绳不让他们走,人声鼎沸,到处乱成一团,不断有人被挤到水中,咚咚的溅起一团团水花。
尚可义的人很快又回到港口,他们用刀枪砍杀着港口抢船的人,最终只有五条船离岸,那些人在船上放声大哭,商社的那个头头此时已经恢复些冷静,他让船划过去,告诉那些人可以去威海,船只可以折价卖给商社。周围有很多落水的人往船上过来,水手们用竹篙驱赶着他们,让他们往其他几艘船过去。
张东在船头看着皮岛,岛上烟雾腾腾,火光闪动,山脚的喊杀声已经停止,山腰山升起无数的火头,许多人影在其中追逐厮杀,战场正在往西移动,可知刘兴治已处于下风。
阵阵海风吹过,山上的火头变成了一片片火海,往山顶直烧过去,千万个呼救哀嚎的声音随风传入耳中,令人不忍听闻,商社那个头目颤抖着问张东,“张先生,我等,我等现今该当如何做?”
“首要之事,先派一艘船回威海,马上告诉大人这里发生的事,刘兴治敢动这么大的动静,丝毫没有留退路的意思,我认为必定与建奴有勾结,没准建奴已经在某处海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