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国事是皇上和阁老才有资格操劳的,本官不过是按各位大人的指点,做些微末小事,老夫不过寻常资质,事情嘛,能交代过去便是,岂能事事都做得让各位大人能满意,如此只是劳力不劳心,这把老骨头还算熬得住。”
陈新听他言语中暗示并不愿与自己鱼死网破,留心打量了孙元化一番,五十出头的年纪,这半年皱纹增加了不少,估计压力也是很大,登莱管辖的东江不能让他省心,营兵战力不堪,他既要按官场规矩挪出巨款给周延儒行贿,又要把登莱各处安抚太平,也实在不易。现在又有自己给他挖的大坑要应付,东厂和锦衣卫都不是能轻易填饱的人,加上吕直本身就是内官,孙大人不大大出一番血。那几个番子是不会放过他的。
陈新微微一笑道:“末将在登莱治下,又是武夫一个,自然也是按孙大人指点做事,不管大事小事。只要孙大人交到末将手上,终归也是有交代的,孙大人不交代,末将便真不会做事了。”
孙元化一愣,哈哈笑了一声,引着陈新往二堂走去,他当官当了一年多,官威和仪态还是不错的。两人一前一后随口寒暄,周围人还以为他们果然关系亲密。
他一路走一边对侧后跟着的陈新问道:“陈将军身弥岛大捷,本官原本早就想上报,但黄龙等回报。有消息说建奴一大官在此战中被创,恐不久毙命,本官便想等着消息核实,好给陈将军加上一功,以免事后补报。引来言官御史质疑,是以拖延了些时日,有人便说本官故意为难将军,请陈将军万勿相信。”
陈新低眉顺目的在后面答道:“末将是万万不信的。”
孙元化压低声音道:“前几日我已将文书签署。陈将军这次封赏下来,一个副总兵是跑不了的。过得一两年,或再有战功。一个总兵也不在话下,届时本官自会为将军寻一处更佳之总兵官位。”
陈新眼睛转转,孙元化这是打算给自己好处了,不过还只是个画饼,如果周延儒不倒,孙元化这个承诺倒有些效力,但陈新知道温体仁按正常的轨迹,应该是会斗垮周延儒的,自己何必改换门庭去换一个飘渺的承诺。由此可以看出孙元化目前确实身处困境,否则何用做出如此直白下作的举动,而且也可看出,孙元化对收买一途并不擅长,如果陈新来做,还不如直接给银子和粮食有效,总好过一个画饼。
当下满脸感激的对孙元化答道:“谢孙大人垂爱,末将最初投身营伍,不过想混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从未想过能做到副总兵、总兵的高位,若是能有那一日,便是孙大人抬举,小人没齿难忘。”
孙元化看陈新似模似样,颇显真性情,或许自己真能与他和解,稍稍放心,但陈新并未亲口承诺,始终还是有些不踏实,他今日与这样一个武夫做交易,不过是希望陈新放过他这一马,要是寻常时候,陈新哪能有资格与他如此交谈。
他的口才也是一般,转眼就无话可说,本想提醒一下陈新,自己也知道他走私和私下练兵之事,但总没有说出口,只得与陈新谈些闲事。
两人一番谈话后,关系缓和不少,很快便到了二堂里,王廷试迎了出来,他故意让孙元化去接陈新,也是希望孙元化能有个转圜余地,如果两方能达成交易,自己既能交差,也不至于得罪周延儒,现在看两人模样,该是融洽了许多。
陈新赶上几步,跪下给王廷试行礼道:“末将见过王大人,当年大人对末将多有关照,惜前年一别,与大人悭吝一面,若非军务缠身,末将早想到京师拜会大人。”
王廷试摸着胡子呵呵一笑,陈新做事还是很妥帖,虽然自己调离登莱,但陈新每年还是有仪金送上,虽然数量不多,但心意还是有的,当下将陈新扶起,“陈参将更见威武,只要你在登莱好生为皇上立功,比拜会本官更让本官心中舒坦。。。”
王廷试这一说,便说了一顿饭的功夫,把孙元化这个现管晾在一边,等他说完了,才招呼陈新进屋议事,屋中还有吕直和两名御史,御史都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几人都与陈新见了礼。
王廷试在外面见陈新与孙元化还算和睦,以为两人已经和解,左右看看两名温体仁派系的御史,觉得可以问陈新话了。
“陈参将,此次皇上派我等来此,乃是督查登州军务,经本官前几日核查,文登营本色一直未能领足,去年只领到两月,今年亦只领到两月,不知实情可是如此?又或者,孙大人曾与你另有约定。”王廷试等陈新稍稍喝口茶,便对他问道。
“回王大人,并无约定。”陈新放好茶杯,他已经知道那两个御史都是温体仁的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