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一月有余,大凌河的关宁军开始心中打鼓,看后金的样子,不围死是不打算走了,辽东的孙承宗和丘嘉禾同样心中焦急,大凌河到锦州之间的堠台大多被攻陷,锦州的哨骑也亲眼看到了后金兵使用了类似红夷炮的新式火炮,威力与明军的红夷炮相差不多。
他们计算过大凌河的粮草,围城之前共运入三万石,加修城时留存一些,总共应当在三万两千石上下,城中四万人按每人每日一斤算,能吃三个多月,省着点吃个四五月也是可以的,所以并不算太急迫,不过后金红夷炮的出现使得他们对大凌河是否能坚守心存疑虑,一旦城墙被攻破,里面的几万人是打不过建奴的。
另外朝廷上的御史弹劾不断。要求他们克期解围,孙承宗只得让丘嘉禾再次派出援军,这次的援军由丘嘉禾亲自领兵,武将是是辽东总兵吴襄和山海关总兵宋伟,吴襄没有他儿子出名,但是也是中过武进士的,此人原本是个商人。当了总兵也是一副商人做派,搞关系一把好手,辽东官场上没有他钻营不到的。祖大寿这样的武官和他交好,把妹妹都嫁给了吴襄,使他成为关宁军阀中重要一员。而且连文官也喜欢他,可就是打仗一塌糊涂。
丘嘉禾多少知道吴襄不靠谱,所以也带上了稍微靠谱的宋伟,宋伟原籍山西,他老爸就当过参将,他从小跟在军中打打杀杀的长大,崇祯元年调到关宁当副总兵,赵率教死了之后,便当上了山海关总兵官,四城之战时跟着刘可训打遵化。宋伟虽然也吃空饷喝兵血。但是行伍出身,真到动刀子的时候远比吴襄可靠,所以丘嘉禾坚持要和他走在一起。
他们出锦州后往西南方过长山,行踪早早被后金哨骑发现,大军离城刚十多里地。就迎头碰上来迎战的阿济格,建奴一出现,吴襄也顾不得去大凌河救大舅哥了,不由分说转头就跑,将熊熊一窝,遇到这种友军。原本可堪一战的山海关正兵营也就没法子打了,一顿狼奔豚突,大伙一路逃回锦州,被阿济格斩杀三百余人,阿济格直追到城下才退兵,还好关宁军出动的都是骑兵,损失不大,但士气是完全没有了。
丘嘉禾跟着败军逃回,三魂六魄吓丢了七八个,但是正事还是得他来做,他只能用他数十年苦读得来的满腹经纶来写了一篇报捷的奏疏,声称在长山击败数千后金军,无奈后面还有后金数万援军,所以没来得及割人头就退回了锦州,但是已经大大震慑了建奴,估计建奴很快会知难而退。
大凌被围以来,丘嘉禾已经报了两次大捷,骗得了京师的朝廷,骗不了孙承宗,他知道这样瞒报总有还的一天,他亲自赶到锦州,准备再次组织救援,结果发现兵将人人畏战,他在当年柳河之败的时候就深知,靠这帮辽镇的熊将绝落不了好。
但围不去解又不行,他思来想去,觉得粮食还够,可以再拖一拖,然后写了一封奏疏,说建奴又有援军到达,总兵力达到近十万人,光靠关宁军不足以解围,要求调集文登营和石柱兵赴锦州,与关宁军同去解围,在他看来,蓟镇的兵调来也只能守城,真要解围,就只能靠这两支兵了,浙兵或许也不错,但相隔太远。
他这封奏疏发出的时候,远在文登二十三号屯堡的陈新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他万万没料到,自己给孙元化挖坑的时候,皇太极和孙承宗也在给他挖坑,而他根本不知道大凌河的粮食竟然比原来历史多了三倍,祖大寿能撑得更久。
王廷试看陈新连打喷嚏,关心的道:“陈将军可是最近操劳,将军虽是年轻,也要留意身体。”
陈新揉揉鼻子,谢过王廷试,然后指着面前的几名乞丐一般的屯户道:“大人您看,这些都是英烈的家眷,这名伍长入我文登营一年有余,又在身弥岛为国捐躯,末将竟然不能让他一家人吃饱饭,心中有愧。”
王廷试连连点头,对随行的吕直道:“现今粮米武库都由吕监军负责发派,本官代这些家眷请监军早日补齐拖欠的本色粮米,若是粮库有富余,吕老公也不妨多发一些。”
吕直现在接管了武库和粮食,他和陈新穿一条裤子,现在钦差一说,当然不会拒绝,马上答应下来,让陈新立即派船去登州运粮。
陈新暗自得意,他报兵三千五,家丁和营兵的本色都是每月五斗,一年是六石,他这一笔就能收入两万石粮食,比他今年收的粮税还多得多。
这个屯堡属于最新的建立的一批,全都是刚安置下来的,勉强能吃饱饭,住的全是窝棚,王廷试先看了文登营战兵的演习,然后又看到这个屯堡的情况,认为应该全力保障文登营的补给,陈新也不管他是否真的相信,现在登莱的政治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