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进行后面的计划,但他只是一个副总兵,必须要吕直顶在前面,孙大人只能让他听天由命了。
陈新拱手道:“下官听大人的,从此刻起孙大人任何军令都不予执行,所有画巡抚关防的文书也都不接收。”
吕直点点头,“那咱家即刻动笔写奏疏直禀皇上,陈将军最好也即刻便写。”
“是,下官今晚就派塘马加急送去京师。”
两人马上动笔开始写,互相商量着其中细节,所述必须一致,两人足足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写完,吕直又找来师爷润笔,重新抄写一遍,两人所奏报的大体符合事实,孙元化发往各地严禁攻击叛军的文书无可抵赖,放溃兵入城也是他的主意,两人的奏报都咬定叛军已经攻克登州,导致登州糜烂,吕直亲自领兵坚守水城,击溃叛军多次攻击,幸亏陈新及时赶到,正巧北门义民接应,从而重夺登州城,吕直的奏疏最后全是对孙元化的弹劾,陈新的塘报大致意思相同,但更强调目前登州乱军达两三万之多,形势不容乐观,他只能尽力而为。
这封奏疏交上去,吕直相信能坐实丧城失地的罪责,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会大大提升,最近曹化淳也给他传来消息,皇上对各地的官吏越来越缺少信任,派出的内官更多了,各地监军和镇守太监的权力可能还会扩大。
吕直在身弥岛之后已经掌握了登州武库和粮仓,然后他利用陈新弹劾辽海走私的机会,将其他派系的水营军官全部报给了钦差,已被锦衣卫和东厂一网打尽,剩下的水营人马都是他一方的。地方文官的考绩他不敢去奢想,他的目标是再取得军饷管辖大权,那样就相当于大半个巡抚了,到时候他就可以成为曹化淳的强援。
师爷看完后额头有些出汗,他一句话不敢问,匆匆润笔完后交给陈新,马上便有几名塘马带着文书出城,他们将绕道栖霞走陆路去京师。
陈新揉揉自己通红的双眼,他这段日子一直失眠,前天收到龅牙的急报后,让军队休息了大半夜才出发,陈新却一点睡不着,然后赶了几十里路到达平山,部队再次休整时,陈新和朱国斌等人一直在研究各种方案,后面更是无法休息,到此时已经两天三夜没有睡觉。
登州一战对他意义重大,是文登营体系发展壮大的关键一步,其中步骤复杂,涉及面又广,他一闭上眼睛就不停的想着哪里还有遗漏,精神高度紧张之下,各种因素对他心理的影响很大,阴谋想多了,连怎么打仗都不知道了,这让他知道自己还不算个真正合格的统帅,好在朱国斌这次起到了参谋长的作用,很多时候帮助他理清了思绪。
此时又办妥一个环节,他心情一松,顿觉疲倦一阵阵袭来,陈新努力撑着眼皮,逼着自己不要打瞌睡,他似乎记得还有什么事情,拼命在脑袋中回忆一阵才终于想起来。
陈新对吕直低声道:“末将入城之后,耿仲明见大势已去,打算反正,末将想请大人安他的心。”
这事吕直自然答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需要自己的心腹,现在投靠过来的,就是最好的人手。
陈新事情都办妥,对吕直跪下道:“大人,城中街巷密集,叛军四处散布,随时可能从身边出现,加之东西门仍有红夷炮打放,城中处处皆不稳妥,末将请大人留在水城主持大局,下官待援兵到达后,将亲自领兵反攻登州城,扫清叛军之时,再请大人点验缴获和首级。”
吕直听明白了陈新的话,就是要分缴获的财物给自己,这个手下既能干又懂事,确实是收对了。
当陈新再次走出振扬门之时,两门四磅炮正从门前经过,它们由四匹马拉动着,两名炮手坐在左侧两匹马上,后面拖着一个双轮弹药车,弹药盖上坐着两个炮手,四磅炮的炮架挂在弹药车后面,头下脚上的拖着行动,炮架上插着装填用具,最后面则是打着火把步行的两名炮手,看起来人马都十分疲倦,马匹走动速度很慢,还不停的打着响鼻。
门外等候的张东迎上来,难掩脸上的喜悦,“大人,炮兵都到了,这是第三连和第三千总部的四磅炮。另外代正刚的塘马也到了,他们午时前就能到达。”
炮兵赶到之后文登营火力将远胜叛军,无论南北坚守到中午都没有问题,陈新最后的担心也消除了。
此时的登州城内变得不那么嘈杂,镇海门和密神山都没有发出紧急信号,东方已微微发白,陈新长长吁出一口气。
张东恭敬的问道:“大人,属下如何去答复那耿仲明的人?”
“就说本官和吕大人都答应了,其他事情按咱们商议的安排。”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