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算赏赐。”
皇太极站起身,过去扶起那姜新,“我生长海滨山林,惟略知兵事。于教养人民抚绥军士诸多不明,诸位来于明国,熟知明国山川地形之险,又长于指挥教养。我思之,可请各位将军任之,我愿与诸位共劳逸同富贵。姜参将既入我营,虽是阵获,然识辨过人,升任三等副将,余职待回沈阳安置。”
“奴才叩谢大汗,日后大汗往攻明国,奴才愿为先锋。”
其他将官一看姜新投机成功,连忙纷纷跪倒,一时之间阿谀奉承如潮。
姜新却始终比他们聪明一点,他大声道:“奴才无功受禄于心不安,如今大凌河城未下,想是那祖大寿被明帝蒙蔽过深,对大汗心有误会。奴才与祖大寿甚为相熟,愿亲往城下。为大汗做说和,以解大凌河兵将百姓困蔽之苦。同入大汗麾下。”
“奴才也与祖大寿相熟。。。”
“奴才与何可纲是多年至交。。。”
其他的降将们又晚了一步,连忙争相表白,皇太极微笑勉励他几句,他只需要一个人做榜样,其他人自然会围拢到自己身边,这也是他作为后金汗的优势所在。
皇太极伸手制止了其他降将的争取,叫过一名侍从道:“索尼巴克什,你领姜副将去石副将处。负责与祖大寿往来联络。”
索尼答应后便去让姜新起身,姜新千恩万谢,随着索尼去了,一路上点头哈腰的讨好着这个叫做索尼的近臣。
皇太极转头面对着其他期盼的降将,面色变得威严道:“诸位都可安心,往年各为其主,互有杀戮。是明帝之过,与你等无关,只要忠心为我做事,我便待尔等与诸申无异,唯有一条告诫,日后战阵交锋。必按我大金军律,但有临阵退缩,定斩无疑。今日各位先回帐修养,明日午后再设宴宴请诸位。”
他的逐客令一下,降将全部闭口。乖乖的由几名白甲带着离开了。
一直随在皇太极身边的岳托在旁低声道:“大汗学通古今,这些南蛮子虽是明国人。亦是远远不及。”
岳托在后金的军事贵族中属于比较有头脑有文化的,所以皇太极对他比较看重,相比其他旗主,更愿意跟他一起讨论一些问题。岳托虽是代善的儿子,却对皇太极十分佩服,往往充当着两人间润滑剂的角色。
皇太极回到座位坐下,双手又摩挲着扶手,片刻后才叹道:“中国之地,文统绵延千载,我所学不过沧海一粟,然也偶有所得,岳托贝勒愿听否?”
岳托忙道:“能得大汗提点,奴才之幸。”
皇太极让人搬过一个凳子,又挥退其他人,两人就在南山岗的坡顶如朋友般对坐,皇太极淡淡开口道:“老汗在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兵事之精实在我之上,但到了天命十年,辽东人烟稀落,南四卫等地千里不见人烟,几近鬼域。沈阳斗米值银八两,不分汉民诸申,无人有隔夜之粮。诸申劳役旗税日日重似一日,虽老至六七十岁和残疾亦不得免壮丁之役,逃人中诸申不在少数。”
岳托轻轻点头,他经历过那个时期,他自己虽然不少吃穿,但旗中日日都报饿死多少人,那段回忆同样也是灰暗的。
“我大金看似广有辽东,实际却未收辽东之利,金汉之民两相困蔽,其解决之法却是辽东汉人被无故斩杀,我心实惜之。由此我思,经国大计莫过足食,然后方可言兵。然我大金向无成法,南人居于中原千年,其中国制度正可效仿。”
岳托稍稍有些不以为然,皇太极一指大凌河城,“大凌河城中数万人,如今不足万,且明知断无生路,虽食人肉犹不肯降;昌黎以蕞尔小城敢挡我大兵;张道台虽被俘,则一心求死,此乃南人千年文统之报。反观阿敏等人,于滦州一触即溃,此乃不读书不知耻,不学无术而致。”
岳托有些动容,他确实也对大凌河的坚韧有些刮目相看,甚至对祖大寿有了一丝敬佩,此时听皇太极说来,确实那么回事,但他仍然不知皇太极要说什么。
他试探道:“大汗的意思,是我大金需该就中国之制,读中国之书,才可足民食而强兵?”
皇太极继续道:“非也,我读金史,完颜阿骨打建金朝,与我国何其相似,金朝亦改就中国之制,今安在哉?”
岳托面露诧异之色,皇太极微笑道:“昔年库尔缠和达海劝我行中国衣冠,非我不愿纳谏,当知我以武立国,宽袍大袖无异自缚手脚,则童子观之,何来尚武之心,子孙又何知我诸申因何而可据辽东,更从未听闻本国人习他国之语。我满语及衣冠断不可改,此乃为子孙万代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