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当两人是心腹,也不绕圈子,直接便道:“陈新你要用好辽南那块地方,好好为皇上分忧,吾皇少年之时便能智除魏逆,如今却一再受制于建奴和辽镇,别人不知,老夫确实看得出来,皇上这两年,着实是清瘦了。”
陈新答应道:“大人的话,小人都记住了,不过大人的事不是寻常俗务,小人亲力亲为准备一下,心中方觉舒坦。”
虽明知是假话,温体仁也听得很舒畅,他对陈新微笑道:“上次王廷试报上来的报功名单,本官一路过问,都顺利到了皇上手中,应当都是准了。后面的军饷若是不出意外,当会超过去年,老夫打算帮你争到一百五十万,前提是王廷试必须保证给你所部六成以上,若是他没给足,你便来告诉老夫。”
陈新心头一跳,自己也要成辽饷的大户了,这次又是从关宁军身上挖肉,不知关宁军还愿不愿买马给自己。现在看温体仁的神采,比以前更加自信,感觉上收拾一方巡抚不费吹灰之力,估计是周延儒越来越弱势了。
“小人明白了,谢过大人关照。”
“但六部该打点的,你得让道石照例打点,这些都是少不了的,最后到手多少,你心中应当有数。”
道石便是宋闻贤的字,他在京师走动比较多,见温体仁的次数比陈新多得多,但现在在温体仁的气派面前也显得很谨慎,认真的回道:“京师的事情小人都清楚,谢大人提醒。”
陈新知道辽饷还未出京实际就少了几成,主要在兵部、户部、吏部、工部。自己要分这个军饷,这个潜规则是必须遵守的,否则就是与全体京官为敌,任温体仁三头六臂也帮不了他。
温体仁谈兴甚高,但他也不扯太多朝廷的事情,便如朋友般与陈新交谈,大多说些京中趣事,更像是要与陈新建立更密切的私人友谊。
三人说了近一个时辰,温体仁看天色不早,对陈新最后叮嘱道:“如今朝廷之中,老夫说的话比原来管用,若是王廷试等人有什么掣肘,让道石来知会一声。另外,你上次被弹劾争地之事。。。”
“此事是。。。”陈新急忙要解释,温体仁轻轻一挥手微笑道,“有人弹劾是好事,至少大伙知道那里有何事,我知你平日自有经营之道,与地方争执亦不多,但若是一直静悄悄的,反倒有人要猜些其他事情,争点地算什么事,所以那几本奏疏我都没有留难,皇上该是看了。”
陈新看温体仁的模样,果然是地位高了,地方上争得再厉害,在他这里也只是小事一件。温体仁对皇帝的把握必然高过自己,陈新觉得也没什么好担忧了。
温体仁接着道:“陈新你也为官多年了,有些是不用本官教你,地方上的事情好多还得靠着缙绅,对这些人,不可过于逼迫,但也不可过于忍让,否则他能蹬鼻子上脸。”
陈新满口答应,不过温体仁并不清楚陈新有自己的培养体系,只要在当地建立足够强的基层组织,那么缙绅的话语权自然会被剥夺。
登州莱州缙绅以为靠些御史就能难住陈新这个武官,不过有了温体仁的关照,他们那些动作实在是微不足道,反成了温体仁利用的小小工具。
温体仁说了很久话,觉得有些疲倦,轻轻端了一下茶杯,陈新两人站起道:“小人不扰大人休息,就此告辞。”
温体仁竟然亲自送他们出书房,交代关家用温府的轿子送他们回棋盘街,以免巡夜的更夫和兵马司的人刁难。
临别时温体仁突然想起什么,对陈新问道:“听兵部那边说,王廷试要调一个山东卫所官去他标营当参将,是否是与你相熟的?”
陈新楞了一下摇摇头,山东那边他确实没有相熟的,“大人知否他叫啥名字?”
温体仁回忆一下,“本官还以为是你的人,是以专门问问你是否需要过问此事,名字嘛,似乎叫个刘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