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从远处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一条小溪从他身边流过,山西河南的干旱十分严重,今年只下过一次雨,连山上的山泉都有些干涸,水量远远不如以前,露出了大部分溪道,涓涓细流无精打采的汇入了山下一条小河,小河中河水也很少,往北注入了一个池塘,这里就是附近唯一的水源,它的旁边是一个村子,村中的草屋早已尽数被烧毁,只剩下一些搭墙的石块。
哗一声,池塘中水花四溅,有人大声的尖叫起来,听声音是个女子,龅牙在树后举起远镜,仔细观察着那边,远镜中能看到一个女子呗仍进池塘中,那女子衣着不错,应该是富裕之家的小姐夫人之类。
十多名赤膊的精壮男子在池塘边大声嚎叫,远远的听不清口音,其中几人跳入水中,开始拔水中那女子的衣服,女子衣服被扯得稀烂,露出白花花的颜色,她吓得发出连声尖叫。惹起周围群寇更热烈的嬉笑。
“队头,给俺看看成不?”
龅牙转头看去,是一张精瘦黝黑的脸,眼睛中满是渴望。
“你想看啥,这个远镜全是从广东采买来的,有多贵你知道不。是给你看那玩意的?”
龅牙骂完并不给他,继续观察官道。这次有一个特勤旗队随行,共四个小队,龅牙是其中一个小队长。他是从山西镇来的。对附近的地形比较清楚,特勤队这次抽调人手剿寇的时候专门选了龅牙。
这里是武安境内靠近太行山的地方,太行山的起伏在这里变得温柔,形成连绵的小山和丘陵,山间有数条干枯的河道可以通行。山地之间一片枯黄的颜色,山间或有小块平野之地,此时却无人耕作,完全荒芜了。
西北方向有一条蜿蜒的大路,顺着干枯的河道在小村处转弯,往东而去。西边就是涉县,涉县全境都在太行山脉中。穿过涉县便是山西潞安府的黎城,那里涌入了不少流寇。涉县与武安之间有吾而峪口,道路可供通行山西,现在成了贼寇流动的通道。
大道上有骑马者呼啸往来。大多穿着红衣(注1), 有些还用红布包头。面前这股流寇是今日才出现的,他们也没有旗号,这些跑在前面的看着都是精锐。全部有马,骑手大多精壮。他们的马上大多放着各种大包小包。偶尔还有怀抱女子的。
龅牙把远镜转向西北面,大道人头涌动,铺满各种色彩的人影,无数流寇正在往武安而来。待他们接近之后,看得更加清晰,人群中老老少少都有,不少还是拖儿带女,几乎人人衣衫褴褛,其中的男子一般都拿着一些棍棒锄头等物,很多人身上背着被褥锅碗,如同丐帮的游行。
“记下来,胁从流民两千上下,精壮马兵两百。看看后面来那些人,这他妈就是流寇?流民还差不多。”龅牙低声对旁边那队员说着。
“龅牙队长,咱们救不救那女子?看着怪可怜。”那精瘦队员记完后又开口道。
“满处的流寇,你有能耐一个人把这股流寇剿了,那你就去。”龅牙懒得回头,一边看一边说道,“咱们一路过来,没一个村子还有人,遭兵灾的百姓成千上万,谁救得过来。”
那女子此时被拖回岸上,一群流贼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行禽兽之事,旁边多出一些小喽啰,一起大声鼓噪。
龅牙轻轻摇头,他以前当夜不收的时候,看过不少这样的事,无论是匪还是兵,都干得不少,但从他在己巳勤王时被招入文登营后,经常会听到一些训导官的宣传,让他们要善待百姓,虽然他当时觉得十分无聊,但听久思想上真的还有些改变,特别在登州感受了那种百姓的拥戴之后,至少他认为这些事都是很不妥的。
龅牙默默观察着官道,随口对那队员问道:“张威,你是莱阳人,以前有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
他身边这个精瘦的队员便叫做张威,是登州栖霞的山民出身,也算老队员了,前年从栖霞跑去投靠了文登营,复州之战前选入特勤队,边战边训,参加了复州的渡口争夺战,杀死鱼皮鞑子一人,还砍伤一个真夷。龅牙私下觉得张威可能比自己更有前景,因为张威认字比他行,最基本的两百字考试早过了,现在到了四百多字,下一次就可以参加五百字的考试,如果通过的话,以后提升军官机会便大得多。
张威舔舔舌头,“俺没出过远门,去复州就是走得最远了,哪知道这次一下就上千里地,俺心里老嘀咕,俺们这次还回得去不呢。”
“呸,老子问你,你别说俺们俺们的,老子可是要回去的。”龅牙骂了又道,“又记录,步行青壮带官造兵器者,约五百上下。”
张威赶紧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