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瞬间被那些人流包围,顿时变得寸步难行,无论他们怎么砍杀,潮涌而来的流民依然将他们的队形冲乱,上千的流民从马兵的缝隙中钻入,甚至将马匹都推得站立不稳,受惊的马匹惊慌跳跃,有些凶狠的步军则乘机将身边的马兵杀死,自己抢夺马匹,马队中人喊马嘶乱成一团,紫金梁这股马队被死死堵在营门,后队还掉在营门内。
一片混乱中,第一伙官军出现在紫金梁视野中,他们约有四五十人,快速的从东侧冲来,一名军官挥手停下队伍,部分士兵举枪对着挤成一团的流民一轮齐射,人群中血花四射,附近的流民几近癫狂,无数人被推翻踩死。
那股明军开火的士兵留在后排装弹,其他人则大喝一声,挺着刀枪蜂拥而上,从背后对着那些流民砍杀,流民们狂叫着往西南方逃跑。
紫金梁被这一波涌动的人群带着往西南方而去,身边只有十多个义子和亲兵还跟着,他们挥刀猛砍着周围的男女流民,刀口砍得发卷也无法驱散那些癫狂的人。其他马兵要么被堵在了营中。要么被人群冲散。紫金梁逃走前回头看营门方向,只见又新出现了几十名官军,他们堵住营门,丝毫不惧里面全是马军,凶猛的冲上去,将那些拥挤着原地打转的马军一一斩杀,连那些想冲出的空马也被他们密集的兵器扎翻。
紫金梁看得心惊胆战,这么凶猛的官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连惊马都不怕。他的老营马军是完了。紫金梁也不及去心痛,反正他曾经多次被打到这个境地,总会有人跑出来,到时再收集就是,他唯一担心的是。眼下要如何才能逃脱。
无法转向南方,只能顺着人群的方向逃跑,身后的义子越跑越少,不断有人被旁边的流民拖到马下,然后就消失在人潮中……
一声铜号响,周少儿带头往那道土墙冲去,土墙上面冒出几个持弓的流寇。两翼的火枪兵连续两轮齐射,打翻其中的两人,那两人惨叫着翻倒,消失在土墙后面。
关大弟跟在周少儿身后。举着长矛踩着满地尸体急进,前面土垒下堆满踩死踩伤的流民,他们填满了土墙前的壕沟,眼前人影一晃。关大弟一枪刺死一个乱窜的流民,稍稍停顿后追上推进的队列。成排的长枪兵呐喊着冲过去,踩着壕沟中层层叠叠的尸体,到了土垒下,土垒上突然出现十几个拿长矛的步军,他们对着土墙下乱刺,刺中几名长矛兵,下面的长矛兵纷纷涌上来还击,密集的矛刃从几面夹击,那些步军都是腿部先中枪,然后跪倒在地,再被一丛丛的长矛扎成蜂窝。
掩护的火枪手射击了两排,土墙上再无站立的流寇步军,前排长矛手纷纷往土墙上面爬去,关大弟他们这个位置没有那么多尸体,那斜坡角度颇大,关大弟一步没有冲上去,后面的几个长矛兵纷纷丢下长矛,从后面推着他屁股,关大弟脚下踩到一个凹陷,用劲一跃上了土垒。
关大弟左手撑着土垒,右手拖着长矛,抬眼往下一看,迎面就是一个流寇,他正拿着弓准备上土垒射箭,两人都是一愣,那流寇下意识的准备拉弓,关大弟一声大喝单手将长矛扎进他胸膛,然后站起抓住矛杆从土垒顶上冲下,借着下冲的势头,一路将那流寇步军推到土垒下死死钉在地上,接着其他的长矛兵也出现在土垒顶上,将背面的那些流寇步军驱散,跟着周少儿就翻上来,他也不及等待后面的人,大声命令已经进入的士兵往前攻击。
老营中燃起不少帐篷,里面光线明亮,但四处烟雾弥漫,烟雾中数不清的人和马跑来跑去,关大弟跟在周少儿的右后方,连长的刀指向前方,刀身反射着周围的火光,集结的长矛兵自动排成一行,听从周少儿的指挥,其中甚至还混着第二连的人,但队列是长矛兵的根本,他们按每日训练那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进入队列。
越来越多的长矛兵和火枪兵翻过土垒,如同溪流一般汇入老营,又自动汇集到一处,组成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阵线。
他们跟着刀指的方向前进,一排排长矛不停吞吐,将面前成群的流寇杀死,长矛兵两翼的火枪兵自由射击,这些火枪兵在翻过土墙后也失去了建制,方阵中居然还混合着一些分遣队士兵,也不知是何时加入的。
在漫天的惊叫声中也无法用口令指挥,士兵都各自寻找目标,他们的精神高度紧张和亢奋,射击完就在原地装填,然后追上前队,只要看到目标就射击,然后又重复这一过程,紧张和黑暗喧哗的环境让他们速度飞快,也让他们操作的失误成倍增加,很多人打飞了通条,还有不少人重复装弹或者忘记了倒引药,连续击发失败后,许多火枪兵背起火枪,抽出腰刀冲出长矛阵砍杀,还坚持着射击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