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扔出去,从最近的壕沟的话,大概三成能够扔到登州的土墙后。
一阵阵的喇叭声吹响,后面的甲兵大声呵斥,张忠旗喊叫一声,前面的包衣便开始行走,队列中有人低声的哭着,仿佛去上刑场。
壕沟转入了直路,这段直路很短,尽头处有一个高一点的土垒,能挡住登州兵的视线,黄善跟在张忠旗的身后,一路不停的往头顶两侧张望,生怕突然落下一个瓷雷,那种刺猬一般的火雷威力强劲,虽然有时候也会在地上砸坏而不响,但只要是响了的,就会爆出十多块瓷片,挨一个就没救了,尤其对于包衣来说,他们是没有下火线养伤的资格的。
再次横向转弯后,进入斜向前进的壕沟,黄善曾经在这里挖掘,知道离登州镇只有二十来步了,当时为了挖这条壕沟,死在这里的包衣有二十多个,壕沟两侧还残留着瓷片和。
前面的一个包衣突然哇一声叫,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壕沟中顿时乱纷纷的,张忠旗推开前面两个包衣,用顺刀刀鞘拼命劈打那个包衣,一边骂道:“狗东西发癫了怎地,不想死就起来!”
此时外面一声炮响,一发炮弹从头顶上呼啸而过,黄善害怕的左顾右盼,他两腿发软,身子靠在壕沟壁上喘气。他到旅顺之后看过无数死伤,很多包衣断手断脚,拖回去之后也无人医治,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也有很多人战死。死法各不相同,却都是非常凄惨,黄善在夜间很少能入睡,他担心随时会从哪里丢来一发火雷,把自己炸死。
壕沟中一片嘈杂,几名包衣在劝说那个大哭的包衣,让他赶快起来。黄善扶着墙也准备过去,身子突然被人用力一推,两名提着云梯刀的镶黄旗的余丁从他身边挤过,来到那哭喊的包衣面前。不由分说的将那包衣按在地上,张忠旗还待劝说两句,一名余丁挥刀就往张忠旗斩来,壕沟中狭窄。眼看躲避不过,黄善不知哪来的力气。在后面抓住张忠旗的衣服一带,张忠旗身子往后跌倒,堪堪躲过云梯刀的刀锋。
“我是旗丁,我是抬了旗的。”张忠旗赶紧叫喊着,把身上的棉甲给那余丁看,包衣是没有这些装备的,那余丁冷冷看了他一下,然后转身对着按在地上的那名包衣连连捅去,就像杀猪斩羊一般,那余丁凄厉的嚎叫着,在一次次的捅刺中声音慢慢低沉。
随着那余丁刀子的挥动,小小的血珠洒落在张忠旗和黄善脸上,两人都吓得脸色苍白,张忠旗甚至吓得忘记了起来。
直到那包衣再没有呼吸后,两名余丁才停止下来。“你。”那名挥刀的余丁用刀指着张忠旗,“你们俩把他尸体弄到沟上面去,别挡了道。”
张忠旗赶紧爬起来,带着黄善去收拾那包衣的尸体,那包衣双眼圆睁,表情十分恐怖,全身衣服被鲜血浸透,黄善摸到他的手上也感觉滑腻腻的,胃中感觉一阵阵的恶心,几乎要把早上的杂粮饼吐出来。
“作战有功者,得地一分,抬旗当旗丁,能先登土城者,大汗亲自封赏。”挥刀的余丁在壕沟中用生硬的汉语吼道, “今日是大金汗令,攻击不力者一律处斩,你们想活命,就攻下那土墙,否则没一人能活着。”
黄善此时刚刚和张忠旗把那包衣尸体推上后面的壕沟,一条肠子突然落下,贴在黄善的脸上,黄善赶紧用力一推尸体,让那肠子离开面前,脸上那种热乎乎的感觉让他再忍不住,胃中剧烈的痉挛着,他不甘引起余丁的注意,赶紧用袖子捂住嘴巴,压住声音将秽物呕吐在衣袖中。
喉咙中的声音还是引起一个余丁注意,张忠旗赶紧站在黄善面前挡着视线,对那镶黄旗余丁讨好的道:“主子说的是,奴才都跟他们说过了,他们都知道要替大汗立功,个个都想争个前程,今日定要攻破那土墙才退。”
那余丁被这一打岔,就忘记了刚才的声音,他也不跟张忠旗多说,挥挥手就让他们前进,黄善赶紧从地上捡起火雷,低着头从余丁身边通过,再转过一个弯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此时全身大汗淋漓,几乎虚脱了一般。
“黄善,这还没开仗,你就如模样,一会打起来机灵些,家中还有地等着你去种。”
黄善听完低低的哎了一声,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张忠旗摇摇头,这时正好转到最后一个弯,张忠旗突然挡住黄善,“等等,上次……”
话音未落,前方壕沟中一声爆炸,转角处白烟扑面而来,壕沟中一片惨叫,黄善在白烟中眼神呆滞,他大致也知道是前面的人踩中了地雷跑,应该是有明军在夜间悄悄潜伏进来埋设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余丁再次冲到前面,几刀把惨呼的包衣杀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