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运费上从天津出运河,少交两个钞关的税,江南一钱六分一疋,我们只需要一钱三分,平度州和青州府的棉花更便宜,采购价低于江南本地,纺出来成本只需一钱二分,加上运输用度,在运河沿线可以用二钱三分以下批发。”
陈新点头道:“松江布在运河卖的是三钱,那就是少了两成多。”
刘民有在一旁补充道:“而且咱们的布更细密一些,这也是飞梭的优点,更优质的布,更低的价格,咱们的竞争力当然会强过江南,而且东昌府和衮州府的棉花种植面积很大,不输于江南的原料。”
肖鹤龄也道:“待到春季开冻,胶水两岸的水力纺车全部做好,人力会更省下一部分,明年的价会比冬季的更低。”
陈新听完对刘民有赞道:“民有这个行业选得很好,明年上半年就能打败山东本地的小户。”
刘民有转头对肖鹤龄道:“咱们是有这个计划,不过肖鹤龄你要记住,大宗用布必定是民间实用之物,出来的布要厚实耐用,那种薄的只可少产,不可作为大宗生产,其他的事情,你可以做主。不过每月的生产计划和销量,要报到工商司,棉布的销售是商社全部用的,工商司不得调用份额,你记住了。”
肖鹤龄还不知道陈一敬的事情,其中牵扯出了工商司随意调用卷烟份额的事情,还涉及徐元华等人,所以刘民有决定取消工商司插手销售。
“属下记住了。”
“棉纺是我登州的大事,你要多用心做好,厂区现在乱糟糟的,你这个总管也要管起来,需要从工坊和烟厂调人的,直接打报告给我。”……
在厂区视察完之后,两人到了空的公事房中休息,陈新对刘民有道:“灵山卫的我就不去了,昌邑这里搞得不错,这个肖鹤龄有些能耐。”
“就是乱了些,纺机和织机技术可能只需要一年就会传到江南,要在江南打败土布,还需要费些功夫。”
陈新翘起脚笑道:“要想一两年打败江南土布,不是那么容易,但江南布在北方肯定会失去市场,我准备明年在东昌府再开一家大型纺织厂……”
“临清那个地方龙蛇混杂,朝中大员都有利益在,你要在那里开厂,人人都看着其中的好处。”
“所以青州总兵很重要,我在青州边界部署人马,林县那里保持一支人马,看谁敢跟我争好处。”
刘民有转过头来,“现在还不是跟朝廷扯破脸皮的时候吧,你真敢动兵要挟他们?”
陈新坐直起来,“按你上次给我的报告,大明每年的棉布产量大约两亿疋,就算咱们只占下一半的市场,每匹赚五分银子,就是五百万两,朝廷每年给我五六十万,我为何不敢跟他们翻脸,山东又有运河这个关键,何况朝中有温体仁梁廷栋关照,山东官场谁敢来跟我抢这个好处。”
“五分银子是有的,不过第一年不会占到一半,有三千万疋就差不多了,我打算定价在两钱七分,利润会有七八分银子,也有几百万两。”
“一步步降价是对的,低一成两成没有差别,当然是低一成更好。那后面又如何?”
刘民有拿出一本册子递给陈新,“都写在上面,在北方市场始终要比江南低一成,第一年做完之后,在山东产地开厂,两年内把江南布赶出北方市场,之后用钱庄的那些资金做后盾,在江南进行低价倾销,彻底打垮本地布,让他们只能自用,咱们的布占据长江沿线市场,等到江南的产业链破裂之后,再提升价格。”
陈新眨眨眼睛,草草看了一遍,“真是大计划,怎么应付江南本地缙绅?我的兵暂时到不了江南。”
“商社暂时只到江南运河沿线府一级,下面在江南缙绅中征集代理,让利给他们,将缙绅中有力者纳入咱们的商业利益中,把那些商业型缙绅分化出来,让他们对付地方宗族和土地型的缙绅。”
陈新拍手笑道:“在我军队能到的地方,就把商社开到州县一级,商业网络才是大杀器。”
“山东、辽西、蒙古、北直隶、河南都算是你军力影响之内,人口众多的两湖还差得很远,钱庄吸纳的资金也还不够。”
陈新嘿嘿一笑:“两湖是我必争之地,这些商业之外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