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旗有些迟疑的说完,他其实现在对皇太极信心不足。担心也没有办法,他把额头贴在儿子的脸上,感受着那个小小身体中的热量,“等着爹,一定给你带东西回来。”……
林县射击场上,碰碰的枪声响成一片。
关大弟满头大汗的操作着一支燧发枪,他在夜袭紫金梁的时候羡慕分遣队,现在真正拿到手上,却操作得十分费劲。
“关大弟,你个蠢蛋,滚你妈的蛋,你比关帝庙还蠢十倍!看你拿枪那个样子,你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被石头撞了肚子!”
钟老四在他旁边咆哮如雷,手中的棍子一下下往关大弟身上打。
“亏你还是个士官,你看看旁边的新兵,比你小着几岁,你打一发人家打两发,比你多杀一个人了你知道不,你少杀一个人,就要多死一个战友,你这是谋杀战友……狗日的,捅条都没取,你就敢板开到击发状态!”
钟老四上去拳打脚踢。关大弟手忙脚乱的取下捅条,手还没摸到,就又被钟老四一通乱打,“你狗日不要手了怎地!往下面抖出来!”
在钟老四的殴打下,关大弟终于完成了一次射击,旁边的那个新兵已经打了三枪。
周少儿也在另外一边,对着几个迟钝的士兵又打又骂,整个操练场上骂声如雷……
刘民有刚刚离开,新的一批火枪就到了。这批军火由商社的镖局运送,其中夹杂着一些武学的士官,到了之后钟老四就开始他最擅长的练兵,每日每兵要完成五次次实弹射击,以及两百次空枪射击。
关大弟虽然体力强悍。有过基础训练,但他反应和反应都一般,手指灵活度也差点,根本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先是队长对他独训,然后是连长,最后是千总部的士官长。在成为进步最缓慢的人之后,现在终于引来了钟老四的亲自殴打。
下午的一百次空枪训练结束后,号手吹起集结号,疲惫的士兵纷纷集合。汇聚到那个小小的操阅台下面。
钟老四站到台上,身边跟着副千总、千总部军法官和训导官,他对着下面怒吼道:“四个连中,全员合格的只有二十个小队。你们也不要以为是合格了,那只是兵务司的标准。老子的千总部要超过兵务司的标准,沙漏完毕没有打满三枪的,晚上夜训之后一律加练五十次,各连射击总数最后一名的小队,加练一百次,罚跑五圈校场,每人手臂撑两百次”
下面的士兵站得笔直,麻木的听着这个大嗓门的怒吼。
“全千总部的倒数第一名,就是那个第一个获得一等白刃突击勋章的关大弟,其所在小队每日惩罚加倍,其所在排惩罚加五成,直到关大弟达到我的标准为止,连长周少儿罚今日晚间营门站岗两班。”
第一连队列中一片丝丝的吸气声,关大弟耷拉着脑袋,他旁边就是周少儿,关大弟低着头偷眼看去,只见周少儿脸色漠然,只有嘴巴在微微的动,不知道在骂钟老四还是在骂自己。
“各连长领部队回营吃饭,晚饭后一刻钟集合夜训,解散!”
“虎!”全体一声大呼之后,白日的训练终于结束……
“开击锤至装药态”
“开药锅!”
“取药包!”
“翻转药包!”
“手指卡药!”
“咬破药包!”
“装引药!”
“闭火门盖!”
“竖枪!”
“装药!”
“装铅子!”
“塞入纸袋!”
“取捅条!”
半夜时分的校场上,周少儿的声音还在回响,旁边有一盏灯笼,摇摆着发出昏黄的灯光。
关大弟随着口令一次次操作,如同一个听口令行动的机器人。
喊了十遍之后,周少儿声音已经哑了,他喊了一天,嗓子如同冒烟一般,关大弟便自己喊,忘记的时候周少儿提醒一句。
一直加练了五十遍,关大弟已经手脚发软,只能停下来,他这已经不知是今天的多少遍,晚上全小队连坐惩罚结束后,周少儿还在单独给他开小灶。
周少儿招呼关大弟凑到灯笼边,把手凑到灯笼上烤火。
“大弟,你别怨钟老四,他这也是为了大伙,也是为了你能活下来,他总记着关帝庙的事情,关帝庙平日是火兵,钟老四当时对他练得不勤,经常帮着打马虎。”
关大弟很久没有提过这个弟弟,听完了低声问道:“当年俺弟是跟着你们一个小队的,那时候也这么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