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情报,你们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如何办,老子又如何知道,但一直留在走马驿是不行的,我们的优势在于建奴不知道我们到来,若是留在此处不走,很快会丧失这个优势,山地造成情报不清,但也是咱们最好的掩护,建奴同样会两眼一片黑。拖在走马驿的话,一旦建奴集结或是撤退,咱们就没有了机会。所以走马驿只是作为接应点,必须选择一个方向前进,相对来说,灵丘这边发现过建奴,那抓住一股的机会比较大。”
周少儿抓抓脑袋,“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凭这个选的灵丘?也可能那些建奴哨骑一经一溜烟回了灵丘,他们派个几百甲兵在入山口一堵,山口那点宽度,任你关公转世也打不出去。”
“实话告诉你了,老子乱选的,现在基本就是两眼一抹黑,我只认准一条,不能在走马驿久拖不决,也不能采取守势,至于打哪边好,只有天知道。陈大人说过,比错误决定更差的,是不做决定,所以不管对错,我就选灵丘了。”
周少儿:“……”……
茫茫太行,苍山如海,群山被白雪覆盖,天地一片萧索。天上又下起雪,虽然已经是二月间,但小冰河时期的冬雪时间延长了。
丛山之间便是连接倒马关和灵丘的灵丘道,这条山道顺着唐河河谷修建,靠着唐河水千百年的冲刷,在太行山中间开出一条通道,后人便顺着河谷修建了灵丘道。
道路旁边的唐河已经在开化,唐河中间可见水流混杂着冰凌,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往南流淌,雪花飘入水中,马上被河水消融。
关大弟牵着马匹走在并不宽阔的道路上,这已是从走马驿出来第三天,第二日一天只走了四十里,一路上没有碰到建奴的哨骑,晚间找了几个破败的村庄宿营。
道路两旁是陡峭的山壁,有些地方如斧削一般,行军的队列中满是马匹嘶鸣和喘息。关大弟在旅顺就是龙骑兵,经常与正规骑兵合练,正规骑兵的战马既安静又听话,钟老四念叨了很多次,他的愿望就是把龙骑兵的杂马全部换成战马,但关大弟从来不认为钟老四这个愿望能实现。
“停止前进!”
前面的士兵回头说了一句,关大弟马上也往后传令,陆续停下。狭窄的山道上只能用这种方式,关大弟一直在想,如果遇到建奴了,大军是不是要跑到河面上去作战。
关大弟停下后,检查了一遍手中的燧发枪,又把插袋中的厚背马刀抽出来看了一次,加上鞓带上的匕首,就是他全部的武器,不过关大弟很怀疑自己是否有用马刀的机会,他身下的这匹杂马耐力还可以,但是冲刺速度奇慢。
“检查弹药!”
前面又传来一声命令,关大弟心头紧了一下,把燧发机举到眼前,检查了火门盖和枪机的位置,反复看了几次,心中稍安,然后又摸了一下鞓带上的牛皮盒子,里面有十发纸壳弹,左右衣袋各有十发备用弹,还有二十发在他的背包中。
关大弟检查完,好奇的踩在马镫上站直身体,想看看前面是什么地形,结果前面许多人也是如此,只能看到两侧的岩壁在前方变低,似乎有一片比较平坦的地形。
过了半刻钟,继续前进的命令传来,第一连顺着山道慢慢走到空旷地带,这里是一片稍大的河谷,东北方向有一条山道蜿蜒而来,关大弟也不知道是通到哪里的。
队伍继续前进,方向依然是灵丘的方向,只走了一小段距离,队伍便向左转,进入了另外一条道路。
转弯的地方地势平坦,几个哨骑和亲兵站在路边,还有他们的副营官钟老四,地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钟老四对他大声吼道:“狗汉奸,后面的镶黄旗到底有多少人?正蓝旗过去了多少人,说出来给你个痛快,你别逼老子给你上刑。”
地上那人缩成一团,声音很小,然后周少儿在对钟老四问,“后面还有镶白旗一部,前后人数差不多,打莽古尔泰还是打阿巴泰。”,然后钟老四便皱起眉头。
队伍没有停止,很快就看不到钟老四他们,关大弟没有听到钟老四的答案,他也不太关心,反正这莽古尔泰在复州就打过,也不见得有什么厉害,他好奇的四处打量,前方出现一个军堡,上面写着“马头关”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