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营头挨了一顿骂,灰溜溜的赶回了自己的连队,路上看到千总部的训导官,本来想让训导官去说,但想起这训导官现在根本不和钟老四说话,只得摇摇头,反正都是鞑子,打谁都是打,周少儿安慰完自己,往自己的连队走去……
广昌(今涞源)前往马头关的道路上,一支骑兵、百姓、推车、牛马车组成的队伍绵延数里,如同一道灰黑色的河流流淌在太行山中,其间可见到不少黄底红边的牛录旗。
一群插着的银甲巴牙喇走在前面,偶尔路边还有一两个蠕动的百姓,就有巴牙喇纵马踩过去,直到那人再无动静。
阿巴泰就领着戈什哈走在白甲之后,旁边是镶黄旗的固山额真达尔哈。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好,按照皇太极的计划,东路军要威逼紫金关和倒马关,至少要装个样子出来。
东路军的统帅是三贝勒莽古尔泰,从延庆州往南之后,莽古尔泰就把皇太极的命令扔到一边,想在哪里多抢两天就多抢两天,压根没有吧去应州汇合的消息放在心上。
阿巴泰寻到他们之后,莽古尔泰还是往灵丘方向来了,他们一早封闭了灵丘入山的路口,把灵丘周边的富饶地区刷了一遍,抓获的人口有接近三万,物资不计其数。
莽古尔泰脾气暴躁,其他人大多不愿跟他一路,阿济格破灵丘之后便独自去了王家庄,在那附近单独抢掠。莽古尔泰留下德格类继续抢掠灵丘,自己往东去了广昌县,为了防止其他人和正蓝旗争抢更富饶的灵丘,又把阿巴泰和达尔哈一起领到了广昌。正蓝旗处处占强,镶黄旗两个中层干部拿莽古尔泰没有办法。
广昌县毕竟要远一些,很多百姓已经提前入山,更多人顺着拒马河河谷的官道去了紫荆关,县治防御严密,轻骑而来的后金兵不愿攻城,只在城外抢劫。
阿巴泰还记得皇太极要求东路军佯攻三关,便与莽古尔泰商量威逼紫荆关或倒马关,莽古尔泰马上就让阿巴泰去打紫荆关,让达尔哈经走马驿去攻倒马关,他自己则在广昌县继续抢劫。
阿巴泰和达尔哈都是一肚子的气,不过好歹算个计划,结果第二天一起床,莽古尔泰就没了影子,两人派出哨马去打听,才知道往马头关去了,最后派了一个巴牙喇来通知两人,说各自抢掠,最后在灵丘汇合。正白旗的固山额真阿山看这个情况,表示自己只抢广昌周边,然后走原路回灵丘。
这样只剩下镶黄旗的不到十个牛录,其中阿巴泰的六个牛录虽然看着有**百人,但实际上只有两百甲兵,镶黄旗两个中层干部心头发虚,没有莽古尔泰的接应,两人根本不敢去茫茫群山中佯攻紫荆关和倒马关。
于是怀着郁闷的心情,两人决定跟着莽古尔泰的方向,经马头关直接回灵丘。钟老四抓获的那个歼细就是八大家收买的大同土匪,专门给后金兵当向导,分在阿巴泰这组,他奉阿巴泰的命令,与两个甲兵去联络正蓝旗回来,正好营头撞上了登州龙骑兵。
达尔哈五大三粗,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他揭下帽子,露出长了些发桩的头顶,摸了一下之后道:“又该剃头了,入关都剃了三次,差不多该回去了。”
阿巴泰瞟了一眼达尔哈,这人是皇太极心腹,打仗还行,手下也有三个自管牛录。前年打察哈尔的时候达尔哈手下跑了两个蒙古户下人,结果去给林丹汗报了信,害得后金几万大军在大漠里面乱窜了几个月,连林丹汗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达尔哈还是稳坐镶黄旗固山额真。
阿巴泰回过头来淡淡道:“咱们从马头关就直接走灵丘道了,听说三贝勒往南去了,咱们就不跟着了。”
“当然不跟着。”达尔哈把帽子带好,满脸气愤的道:“他一路把人口财物抢个精光,又只有一条道,咱们跟在后面吃他屁呢。”
阿巴泰脸上微微抽了一下,挤出一个类似笑容的表情,反正莽古尔泰一贯的无法无天,现在旅顺之战后皇太极的威望跌到谷底,很多人还真听莽古尔泰的。至少德格类现在敢在议政大会上当面说皇太极的不是,正蓝旗的固山额真托博辉也渐渐站到莽古尔泰一方。
现在后金政局与奴儿哈赤时候相比,确实太过混乱,皇太极威望不足,各旗的合练都没有了,都靠各个旗主自己督促,若非明军太烂,这个军民合一的大原始部落很难存活下来。好在他们现在还没有遇到致命的打击,登州镇的力量虽然增长迅猛,但还无法与后金堂堂对阵,特别是在骑兵方面。
尽管如此,阿巴泰还是不愿意跟登州打仗,对方那种看似刻板的作战方法,实际打起来却很难对付,尤其长枪阵,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