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隶亦与他无关,崇祯六年建奴入宣大,大同宣府万民流离,成建奴之包衣阿哈,建奴铁蹄之下,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唐玮转头看了一下周围,同队的士兵都听得聚精会神,袁谷子两眼发红。
那训导官提高音调大声道:“登莱有今日之繁盛,乃崇祯元年以来无数登州将士为之奋战之结果。而我们今日站在这里,唯一的理由,就是杀死篱笆外的那支饿狼,不让辽东的惨事再发生在登莱,不发生在你们的家乡,以至任何一个地方。由此,今日之战没有和局,只有生死两途,任何退缩的人,将受到军律最严酷的处决,本官亦在此立誓,绝不后退一步。”
我们今日为之战斗的,不仅是登州镇的胜利和荣誉。亦是你们的家人和后代,赶走家门前的豺狼。让我们的父母能在自己的土地上安享晚年,让子孙能在这片土地上永远享受幸福自由的时光,这一切都仰仗于今日你们的战斗,需要你们用手中的武器为他们争取。”
唐玮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老父的背影和村口的老娘,不由微微握了一下拳头。
“建奴为祸辽东二十载,人神共愤,此战天下瞩目,在此决定华夏命运的光荣之战中。本官很荣耀能与你们一起并肩战斗,多年以后,这仍将是本官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望登州全体将士共勉之。登州镇总兵官陈新。”
训导官念完之后,连队中静悄悄的,突然袁谷子站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保卫登莱,光复辽东!”
“光复辽东!”安静的士兵纷纷站起。唐玮也站起跟着袁谷子大喊,登州其他营地中,同样响起了各种各样狂热的口号,整个军营都沸腾起来……
震天的口号响起,陈新在中军大帐中准备自己的行装,自己将兜鋻稳稳的戴在头上。自从海狗子离开后,他便自己做这些事情。
虽然陈新告诉刘破军说,不能在战场上好好休息的将军不是好将军,实际上他自己昨晚一夜没有睡着,精神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中。此时仍是如此。
面对着铜镜,光滑的镜面反射出一个微微有些失真的中年面容。陈新自失的笑了笑,然后抬手对好兜鋻的位置,再把腰刀挂上鞓带,整理间摸到了鞓带上的匕首插鞘,他已经很久不带匕首了,此时突然想起了海狗子在固安城外第一战的时候给自己配匕首的情景,海狗子傻笑的面孔便如在眼前。
门外响起刘破军的声音,“大人,各先遣队已出发,中军部及各营准备完毕,请大人示下。”
陈新将桌上的一把匕首拿起,轻轻插到鞓带上的插鞘中,低声说道:“再带你一次。”
插好匕首后,陈新走到门口一把掀开门帘,刘破军和副官出现在眼前,陈新轻轻道:“出营。”……
天色微明,号鼓声此起彼伏,一道道红色的溪流从各个营地中流出,成千上万的士兵按各自标旗结成密集的行军队形,他们会直接从野地前往阵线,前方已经有各营镇抚兵用树枝在雪地中划出行进线路,并间隔插上了各营的三角小标旗。
担任前锋的骑兵已在两里之外,他们将现行到达战场,防止后金游骑骚扰行进中的大军,虽然登州行军阵形可以快速转化为防御阵形,方阵编制和鸳鸯阵编制的队伍本身使用大量长兵,这类坚定的重步兵是骑兵无法撼动的,燧发枪的轻步兵可以采用千总部为单位的空心方阵,同样可以有效防御骑兵进攻,燧发枪兵兼具机动性和进攻能力,这是步兵得以复兴的重要原因之一。但这样的骚扰会影响全军士气,影响阵形的完整,所以在有骑兵的情况下,骑兵的掩护仍是必要的。
唐玮行进在自己的队列中,旁边不远就是本司的士官长关大弟,他正在营门处组织出营,防止在这个狭窄处出现拥堵。
集结很快完成,近卫第二营按作战部署在第二线,前方的四个营一线排开,犹如红色的海洋一般,密集的兵刃遮蔽了他们头顶的天空。
唐玮所在的是第二千总部,按照连长发布的简报,他们需要排出连正面的纵阵开赴战场,连队正面成三行排列,后面四个连亦同样如此,唐玮所在旗队的三个小队按番号部署前后,他的第一小队便全部在本排的第一行,好在前面还有一个第一排,让唐玮不至于太过紧张。
列队完毕后,便等待本营列阵完成,然后由本连连旗指引,按鼓点开进,这些是练习过无数次的,唐玮在动员的激动过后,仍有些紧张,对面毕竟是纵横辽东二十年凶名昭着的建奴大军,手上不断的出汗。
突然几个女声在耳边响起,其中便有他最魂牵梦萦的那个,唐玮连忙转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