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猪,凭关系而且出了高价才买了回来,他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成了家里的摇钱树。若公猪死了,他的损失可是难以估量啊。
黄家二小子,深伯和他积了十多年的冤,为了复仇,他不知费了多少心机。他用了那么多年,把自己培养成一个掷石头百发百中的神投手,也就是前几天才遂了心愿。天啊,求他来帮忙?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他如果不去找他,公猪奇迹生还的最后机会也没有了。
可他又想:去找二小子又怎么样了?那天晚上,黑漆漆的天,黄家二小子哪里知道这颗石头是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更何况他正和自家闺女谈恋爱呢。如果闺女出面,二小子不会不来。
他这样想着,脸上少了一些皱纹,就把闺女叫了过来。
但他闺女还没听完深伯的话,就噘着嘴进她的房间去了,把关门的声音弄得很响。原来,深婶早就把他的事告诉女儿了。
深伯气极了,心里骂道:有道是养女不孝如养猪,我看你比猪还不如,猪整天帮我挣钱,我叫你办一件事都请不动。深伯气得咬牙切齿。
深伯又叫深婶,深婶能说会道,很有外交才能,叫她去,也许事情就有转机的可能。但深婶却气呼呼地说:“你暗算了人,叫我去做挡箭牌,我脸皮可没那么厚,还是你自己去吧。”
在深婶的心眼里,她觉得二小子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有文化,有本领,虽才毕业回来没多久,但在方圆十里之内也算个有头有面的人物了,他的医术,早就把只会使用青霉素的兽医比下去了,小小年纪就能把一个一大把年纪的人比得心服口服,真不简单。
自从他们家养了公猪后,别人都不怎么看得起,但二小子却没有用那种眼光看他们,凭这,深婶就对未来的女婿又满意又敬佩了。
她的闺女,也因为家里养了公猪而成了受害者。深伯深婶虽然肤色都很黑,但生出的女儿可不一样,这闺女出脱得水灵灵的,但就是养公猪人家的女儿,后生总是对她敬而远之。为此,深婶总是怪深伯。
闺女好不容易才谈上一个,并且得到深婶百分之百的支持和赞许,不料却遭了深伯毒手,怎不让人生气?所以,深婶任他怎么求也不为所动。
深伯气坏了:“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公猪挣来的。”
深婶说;“谁稀罕了?我巴不得它死了呢。”
深伯一听,脸色大变,他现在最忌的就是“死”字了,在他的心目中,公猪早就成了家里的一个正式成员。他气急败坏地说:“不去就不去,干嘛咒它死呢?你们不去我去。”说完,戴上顶黑乎乎的草帽就出了门。
深伯走在路上,一种失落感占据了他的整个心,以前,他每天走在这条道上,有公猪作伴,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公猪健壮勇猛,象征着它可以不断地帮他赚钱,如今,独自一人在路上行走,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同时,他的心里又焦急又紧张,焦急的是公猪的病是不能耽搁的,再耽搁下去,公猪恐怕就会凶多吉少了;紧张的是,他暗算了二小子,心里总怀着鬼胎,他的心情,就像 个行凶的人,却不得不亲自到被害人的家里去一样。可是,为了救公猪的命,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一遭,此时他的心里,也颇有一种豁出去的英勇气概。
他走出村子,来到七甲村边那片晒场,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小茅厕仍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头,想起十几年前的那场灾难,他觉得还痛。
走进七甲村,他的脚步就如粘了胶一样呆滞起来,他心里嘀咕: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呢?他们会怎么对待我呢?二小子会帮我医公猪吗?这时,距离二小子的家已不远了,但在他的心中却是那么遥远,每迈一步,他似乎都用一天的时间。
他终于站在二小子的家门口,门紧闭着,深伯伸手刚想敲,却突然又失去了勇气,怔在了那里。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叹息声:“说是去进药,但进药怎么那么久啊,你是不是贪玩了。”
停了一下,那个女人又自言自语说开了:“你不是说这种病很危险吗,过了今晚就没法治了吗?咳,今年做事真不顺,养这么大了,却得了奇怪的病。”
深伯听到这里,也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正当他把脸贴在门缝上,想看个究竟时,里面一条狗突然吠了起来,隔着门板又扑又咬,深伯甚至都看见了狗的锋利的牙齿,以及凶恶的眼。
“狗,你叫什么叫?看我不宰了你。”门里那个女人喝道。
这时,深伯鼓足勇气,叩了叩门。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