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修向桓帝告了一状,诬告李膺和太学生、名士结成一党,诽谤朝廷,败坏风俗。
汉桓帝接到牢修的控告,就下命令逮捕党人。除了李膺之外,还有杜密、陈寔和范滂等二百多人,都被他们写进党人的黑名单。朝廷出了赏格,通令各地,非要把这些人抓到不可。
杜密像李膺一样,也是敢于跟掌权的宦官作对的官员。两个人的名望差不多,人们把他们联在一起,称为“李、杜”。
李膺下了监狱,杜密当然也逃不了。
陈寔本来是个太学生,因为有名望,也被划到党人名单里去。有人劝他逃走。陈寔并不害怕,说:“我逃了,别人怎么办?我进了狱,也可以壮壮别人的胆。”他说着,就上京城,自己投案,进了监狱。
范滂也跟陈寔一样,挺着腰板进了监狱。
捉拿党人的诏书到了各郡,各郡的官员都把跟党人有牵连的人报上去,多的有几百个。只有青州平原相(相,相当于郡的太守)史弼没报。
朝廷的诏书接连下来催逼他,青州还派了一个官员亲自到平原去查问。
那个官员把史弼找去,责问他为什么不报党人的名单。史弼说:“我们这里没有党人,叫我报什么?”
那官员把脸一沉说:“青州下面有六个郡,五个郡都有党人,怎么平原偏偏会没有?”
史弼回答说:“各地的水土风俗不一样。别的地方有党人,为什么平原就一定也有党人呢?”
那官员被他反驳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史弼又说:“你一定要冤枉好人,那么,平原家家户户都有党人。我情愿死,要我报党人,我可一个也说不上来。”
那官员拿他没有办法,就胡乱把平原的官员收在监狱里,回报朝廷。
被捕的党人在监狱里,宦官对他们进行残酷的折磨。他们的头颈、手、脚都被上了刑具,叫做“三木”,然后被蒙住头一个挨一个地拷打,就这样关了一年多。
第二年,有一个颍川人贾彪,自告奋勇到洛阳替党人申冤。汉桓帝的皇后窦氏的父亲窦武也上书要求释放党人。
李膺在狱中采取以攻为守的办法,他故意招出了好些宦官的子弟,说他们也是党人。宦官这才害怕了,对汉桓帝说:
“现在天时不正常,应当大赦天下了。”
汉桓帝对宦官是唯命是听的,就宣布大赦,把两百多名党人全部释放。
这批党人虽然释放,但是宦官不许他们留在京城,打发他们一律回老家,并且把他们的名字通报各地,罚他们一辈子不得做官。历史上叫做“党锢”(“锢”就是禁锢的意思)事件。
不久,汉桓帝死了。窦皇后和父亲窦武商量,从皇族中找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刘宏继承皇位,就是后来腐败出了名的汉灵帝。
范滂进监狱
汉灵帝刚即位的时候,窦太后临朝,封她父亲窦武为大将军,陈蕃为太尉。窦武和陈蕃是支持名士一派的。他们把原来受到终身禁锢的李膺、杜密又召回来做官。
陈蕃对窦武说:“不消灭宦官,没法使天下太平。我已经是快八十的老人了,还贪图什么?我留在这里,只是想为朝廷除害,帮助将军立功。”
窦武本来就有这个意思。两人一商量,就由窦武向窦太后提出,要求消灭宦官。可是窦太后跟汉桓帝一样相信宦官,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陈蕃又向窦太后上奏章,举出宦官侯览、曹节、王甫等几个人的种种罪恶。窦太后仍旧把奏章搁在一边不理。
这一来,倒是打草惊了蛇。曹节、王甫来个先下手为强。他们先从窦太后那里抢了玉玺和印绶,把窦太后软禁起来;又用灵帝的名义,宣布窦武、陈蕃谋反,把他们杀了。
这样一来,宦官又掌了权,凡是窦武、陈蕃提拔的人统统被撤职。
李膺、杜密被撤职回到家乡,一些名士、太学生,更加推崇他们,也更痛恨宦官。宦官也把他们看作死对头,找机会陷害他们。
有个名士张俭,曾经告发过宦官侯览,侯览一心想报复。正好张俭家赶走了一个仆人。侯览利用那个仆人,诬告张俭跟同乡二十四个人结成一党,诽谤朝廷,企图造反。
宦官曹节抓住这个机会,吩咐他的心腹上奏章,要求汉灵帝再一次下令逮捕党人。
汉灵帝才十四岁,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党人。他问曹节:
“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有什么罪?”
曹节指手划脚把党人怎样可怕,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