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
但没人真的去查看。
即便怀表这种东西随着魔导科技的普及和平民化已经变得随处可见——但显然眼下谁都没有这个帕洛西亚时间去看看是不是该吃早餐了。
血流成河。
这个词语老套而庸俗,无数的各国民间流传的三流骑士小说之中都曾经引用过它来描述一场战争——通常这都是主角‘高傲地拿着无坚不摧的神剑’站在‘无数强大敌人的尸首堆之中’这样的场景下会出现的词语——但不论如何,它是现在最适合形容‘山城’斯特洛安德里克第二城墙和内城区之间的工业区——
或者更准确一点,是工业区通往外区的那座大门前面场景的——最佳词汇。
失去生命的躯体一个个瘫倒在地上——大部分是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奥托洛正规军军人,期间夹杂一些穿着白金色护甲的圣殿骑士。
不论身份高贵,在战场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破碎的护甲,瞪大的瞳孔,变形的胸甲和头盔,折断的武器。
即便是最为精锐的战士也无法做到冲进数以千万计的敌人军队之中仍旧毫发无损地回来——只要是战争,就必然会有牺牲和减员,不论己方还是敌方。
洒满石板上逐渐干涸的血液变的浓稠发硬,但在完全干裂之前又源源不断地有新鲜的血液加入到其中。
没有人能在这种地方保持优雅的姿态——即便是我们的萨妮娅也一样。
“怯”她披散着一头黑发,咬着牙啧了一声,紧接着单手持剑朝着前方重重砍下。
“叮——锵——”长剑落空了,体力与斗气含量都严重不足的她的这一击连一个新兵都躲得开——“哈啊啊啊!”西森克派系又投入了一支生力军,精力充沛的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斧锤手直接舞着斧子朝萨妮娅撞来。而她立即缩下身子躲到了刚刚捡起来的一面鸢盾后面——这也正是萨妮娅会单手持剑的缘故,所幸一手半剑本身就是作为双手剑和单手剑的中间型而被开发的——“咚——!”
盾面包边的金属被震得变形,特殊工艺压制的木制盾面飞出许多的碎屑,萨妮娅整个人朝着后方倒去——但她是幸运的,如果没有这么一挡这一击恐怕会使得她小臂骨折。
“噗,咳咳”重重摔倒在地上的黑发女骑士因为受到冲击短暂缺氧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同时呛鼻的粉尘和战场特有的血腥味、汗水以及排泄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呛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来——但女孩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哒——”她靴底重重在地上一蹬,即便双眼因为条件反射而渗出的泪水使得她的视界模糊不清,但我们的主人翁本身就不是一个单纯依靠视觉战斗的人。
“唰——轰锵!”身后石块与金属武器重重碰撞的声音响起,不少小石子打在她盔甲的背部发出细微的声响,而萨妮娅一手持剑一手持盾迅速地朝着旁边跑去。
“咻——”足足四把长矛重叠着朝着她突来——萨妮娅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当她努力想要激发斗气来试图避开时,却忽然感到左腿一软。
“锵——当——”所幸伤痕累累的板甲依旧发挥着它应有的作用,并非锥形枪头的长矛没有能够击穿它,仅仅只有一枝击中相对薄弱的右侧腋甲让萨妮娅受到了些许的冲击。
——但比这更糟的事情还在后头,经过三个多小时持续不断的高强度战斗她似乎已经出现了肌肉疲劳,左腿小腿部分的肌肉在刚刚的发力以后就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
女孩知道这是自己力竭了,在使用斗气作战的常规职业者们当中这种问题并不少见,长时间地由这个部位爆发斗气会导致肌肉损伤以及反应迟缓——这只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就会康复——而她之所以出现在小腿的部分,显然是因为己方人数无法与敌军匹敌而采取了高机动的缠斗模式这个原因。
“竟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萨妮娅轻叹一声,被长矛击中虽然因为护甲的缘故没有造成割伤或者刺伤,但冲击力依旧让摆出躲闪姿势下盘不稳的她整个人摔倒在地。
加上她力竭的左腿,在混乱的战场上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现在的萨妮娅。
任人宰割——吗?
“咻——夺呜呜”粗壮的黑色羽箭贯穿了拔出短剑想要过来杀掉她的那名正规军长矛手的面门——这里要提到的是他们使用的是4米多长的那种军团式长矛,在对付危险的目标时这种长矛可以列在塔盾手的后方并且因为长度的关系可以层层叠叠罗列好几排,但因为事先造成的混乱的关系长矛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