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
窦毅听了,击掌叫好。消息传开,窦氏门外立即车马填巷。可三日过后,尚无一人中选。第四日依然如故,眼看黄昏将近,人去巷空之际,远远地来了一骑人马。走近时,窦毅认得是已故唐国公、前安州总管、柱国大将军李昺的公子李渊。李渊不修边幅,策一匹劣马,缓缓而行,与那些乘肥衣锦、前呼后拥的公子王孙判若天渊。窦氏从门楼上望见,心中窃喜,暗自祝道:但愿这人中的。李渊果然身手不凡,箭无虚发,不负窦氏之愿。从此“雀屏中选”
遂成择婿许婚的代名词。
不过,窦氏之所以绝不会认为李渊是个任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庸才,倒不是因为李渊射箭有一手,而是因为李渊虽有九分*,却并不十分听话。比如说吧,李渊在扶风太守任上,有人献西域骏马数匹。
窦氏说:“这几匹马留在咱这儿,充其量也就是几匹马,不如献给皇上。”
“献给皇上就不是马了?”李渊反唇相讥。
“皇上好马,世人皆知。马在皇上那儿当然还是马,可马从咱这儿走了,说不定就会变成升官的机会。再说,皇上为人小气得很。你把骏马留下,让他知道了,说不定这几匹马就不再是马。”
“不再是马?什么意思?”
“只怕会变成小鞋,蹩疼你的脚。”
“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脚疼!”李渊丢下这么一句话,翻身上马,掉头不顾,把窦氏噎得半天喘不过气来。
李渊当真那么勇往直前、视死如归?还是不过不免男人的通病,不肯在女人面前示弱?不久,这问题就有了答案,因为不久,窦氏就死了。窦氏一死,李渊立即吩咐手下备车,把那几匹骏马送往京城。当时世民、元吉两个公子都还处在少不更事之年,贪图骑马之乐,齐声嚷嚷不肯。小子懂个屁!听见李渊这么一声大喝,方才吐着舌头开溜。骏马献上不久,李渊即获擢升卫尉少卿的调令。这回懂了吧?李渊得意之余,把两个小子唤到面前,口授一番如何逢迎拍马、逢凶化吉的高招,令两个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李渊传授高招时,只字不曾提起这所谓的高招,原本不过是女人的余唾。
裴寂踏出玄武观前门后的第六日,午后的斜阳懒洋洋地洒在树影婆娑的庭院里,李渊从书房里踱出来,本来是想伸个懒腰,却不料打了个哈欠,眼泪流出来了。两个贴身侍女一左一右慌忙奔过来,各自递上一条绣花手帕。李渊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帕心里嘀咕道:
怎么搞的?不行了?其实,怎么搞的?用不着问,李渊心中明白得很:都是因为裴寂送来的那两个妖精。妖精?不错。这是裴寂的原话。五日前,裴寂来访,杀却两盘棋局之后,漫不经心地说有两个妖精相赠。妖精从哪儿来?李渊随便一问,裴寂不答。两人相对一笑,心照不宣。当日夜晚,妖精来了,果然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当夜云雨几度,自不在话下。尔后夜复一夜,令李渊享尽温柔乡的幸福,也自不在话下。
玄武门之变 第五章(2)
五十多岁的人了,接连五个夜晚与这么两个妖精轮番“混战”,换上谁也吃不消。转念这么一想,李渊仿佛捞到一根自我安慰的稻草。于是乎,舒坦地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院子里的新鲜空气。正想步下台阶,到后园去散散心,司阍进来禀报说刘文静来了。
刘文静是谁?李世民的日记中有这么一段有关他的记载:
刘文静,祖籍彭城,世居京兆。祖懿,周石州刺史。父韶,死隋王事,赠仪同三司。文静袭父爵,现任晋阳令,李密之姻亲。其为人也,才雄志大,老谋深算,病在轻狂。能与成大事,难与共富贵。
这段日记是一个月以前的某日写的,那一日,太原留守副史王威接到隋炀帝的密令,将刘文静秘密押入晋阳监狱候审,不是因为犯了什么罪,只因受累于李密。李渊从李世民处得到这消息,大吃一惊。隋炀帝不怎么信任他,这他李渊早就明白,否则,何必委派什么副使?而且还不止委派一个副使而是委派两个副使。除去负责行政的副使王威,还有一个负责军事的副使高君雅。分明是架空他这留守嘛!可他万没料到像关押刘文静这样的大案,会居然将他彻底排除在外,连个消息都不给。这就不仅是不信任他的问题了。
“你这消息可靠?”李渊明知李世民得到的消息不会有错,还是忍不住问。
“看牢房的凑巧是段志玄的手下,绝对错不了。”
“段志玄?段志玄不是个贼么!你怎么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爹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