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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不能出嫁,明天不能出嫁。”
娘心情也不好,说:“你是不是舍不得三姐走啊?”
我说:“不是的,是三姐不能嫁给方百万的儿子。”
爹很生气,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我脑子没毛病,因为方百万的儿子不是个东西。”我很着急,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
“不要乱说,回去睡觉,明天起来送你三姐走。”娘说。
我看爹娘不相信我说的,就一下子跪在地上,哭了出来:“娘,不要把三姐嫁出去,三姐自己也不愿意啊。”
娘还以为我是舍不得三姐走才哭的,说:“嫁的又不远,就在县城边,要是想你三姐,你在城里念书,去看她还近些。”说着,娘过来拉我。
我跪着不起来,眼泪一颗颗往下淌:“那小子真的不是个东西。”我真的急了,胸口憋的慌,“我在城里亲眼所见的。”
接着我把那天和同学出去所见到的跟爹娘说了。
爹很惊讶,问我:“不会弄错吧?”
我肯定的说:“不会,我看得很清楚。”
娘也很吃惊,跟爹说:“他来了几次,怎么看不出来?”
爹的脸凝重,没吭声,手指夹着香烟来回地走。
娘又问我:“冬瓜,这事开不得玩笑,你真的看清楚了?”
爹也转过头盯着我,我又肯定地重复一遍。
爹想了想说:“我去找媒人,再问问她。”
爹抓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我和娘一直在家里提心吊胆地等着,到了鸡叫的时候爹才回来。
娘忙问:“媒人怎么说?”
爹长呼一口气,说:“媒人说不可能有那回事,她是从小看着这小子长大的。”
“她瞎说,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错?”我跟爹说。
“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也不要到处乱说了。”爹很严肃的跟我说。
我对自己是不会怀疑的,我相信我的眼睛。
“爹,三姐不能去啊。”我看爹没有答应我的意思,又跟娘说:“娘,三姐还小,等两年再找婆家行不?”
娘也不知怎么好,看着爹,等爹拿主意。
爹跟娘说:“这种事本来是宁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的。但我们彩礼都收了,再等会人家就来迎亲了,现在反悔怎么行?”
“我们把彩礼还他吧!”我在哀求。
“不行,你哥哥很喜欢这辆拖拉机。”爹吸着烟来回走。
我头懵了一下,原来他们看中了那辆拖拉机,我几乎是咆哮:“你们居然为了一辆拖拉机就把三姐卖了!”
我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相信爹娘是这样的人。我瞪着他们,这就是我的爹娘啊!
“我恨你们!”说完我跑了出去。
娘在屋里大声喊我,我头也不回地跑了。大雪纷纷,一片寂静,只听的到脚步在雪地上“呵哧、呵哧”的声音。我想大声喊叫,想发泄什么。我恐惧而害怕,愤怒而无奈。这个世界好象被我一下子看清楚了,又好象越来越模糊不清。
“不行,我要找三姐。”我自己跟自己说。
三姐是早起来了,还是一宿没睡?一个人坐在窗前,手抚摩着长长的头发。我推门进去,三姐看见我满身的雪,问:
“小弟到哪儿去了?”
“三姐,你走吧,不要回来,象大姐一样,这就走。”我说着就拉三姐。
三姐坐着不动,问:“往哪走?”
“你要是嫁到方百万家,就掉进火坑了。”我跪在三姐跟前,头靠在她腿上。“三姐,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三姐抚摩着我的头,泪滴了下来,咽声说:“我没有大姐命好,我往哪儿跑啊?”三姐长长地叹了口:“有什么办法,三姐的命不在自己的手上。”
“认命了?”我仰脸看着三姐。
“认了,老早就认了,从爹不让我上学那天起就认了。小弟,你要好好念书,要离开这里。”三姐两眼迷茫,让我更伤心。
我知道这一切是不能挽回,默默地站起来,艰难的迈出一步、两步、三步……。
迎亲车辆来了,雪还在下着。方百万的儿子,我的三姐夫穿着笔挺的西服,头梳的油光光的,端正的给爹娘磕了三个头。哥哥把穿得红艳艳的三姐背上车。娘从车窗握着三姐的手,三姐泪水不停的流。鞭炮噼里啪啦地响,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