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懒怠惯了的人,跑起来竟是飞快,向着贤妃储秀宫那头过去。身后的焦裕德上气不接下气的急急跟随。
萧明心却用帕子捂着脸哭的愈发厉害,她怎么会演戏?是实在因母妃与皇兄之死伤心透了这才哭的真切,竟将父皇与焦裕德那样混迹宫闱多年之人都骗了去。
贤妃是真的病了,身体消瘦,面若金纸,目中无半点神采,恹恹的倚靠在床边,原本浑圆的腕子上连只玉镯都圈不住,枯瘦的手中把玩了一件萧常明生前常用的束发簪。
见庆帝风一样的卷进来,眼底尽是伤痛,手里还握着那件玉牌,嘴角微不可见森然勾起一抹弧度。常明,你等着,母妃给你报仇。
贤妃迅速收敛好神色,悲怆的唤了声陛下。庆帝呼吸粗重,视若珍宝的捏着那片玉牌,眼底满含期待,却又有些矛盾的不可置信。
“贤妃……贤妃你告诉朕,这是皇后的东西吗?真是皇后的东西吗?”庆帝状若癫狂,细白的脖颈上爆出一条条青红色的经络。
“陛下,此物正是皇后姐姐的啊!您为何问及此物,难道您未曾见过?”贤妃满目的不可置信,继续虚弱道
“当年娘娘初入太子府之时就带着了,臣妾去请安时常常见娘娘把玩,却始终不曾佩戴在身上。娘娘只说是年少时故人相赠,不敢伤损分毫,故不曾佩戴,又嘱咐臣妾万万不可传出去。臣妾见上字眼,以为是您所赠。还曾羡慕您与娘娘恩爱情深。您竟是不知吗?”
庆帝闻言,竟是一口鲜血喷出,心碎欲裂。皇后与他相差两岁,是十五那年嫁入太子府。他十六岁在皇兄别苑赠出玉牌。十一年来,但凡他有丝毫心思分给她,怎会不知她有这玉牌,才是假山回廊中伴他之人。
储秀宫中登时一片慌乱,庆帝被抬至正殿宣太医诊脉,几刻钟后悠悠转醒,当即吩咐焦裕德重查当年旧事,务必隐瞒姚贵妃。
姚贵妃并未将当年冒名顶替一事告知周相,是以周相虽知庆帝动作,却未加阻拦,甚至为得好感而推波助澜搜集证据。
不过月余,此事便水落石出。庆帝大恼,如今都可得真相,为何当年会出差错?他却不知,有些事情,若诚心隐瞒,是无迹可寻的。
琅嬛从贤妃那处得到消息,竟是笑出了眼泪,心里更是替皇后不值。
皇后初时只当陛下是记得她,这才在嫁过来后并未表明身份。后来姚贵妃一出现,她也方才明了,但她性子素来与人为善,只想着庆帝与姚贵妃一处极为欢心,便暗暗咽下苦水,打算将当年一事烂在肚子里,落个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渣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皇后也是有好感的,不然不会之前听到皇后昏迷而焦急了。只是他觉得自己最爱的必须是姚贵妃,必须不能辜负姚贵妃,必须纵容姚贵妃,必须对姚贵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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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姚贵妃近日开始惴惴不安,原因无他,正是因庆帝已月余未曾驾临过她的麟趾宫,这是无论如何都未曾有过的事儿。连她亲自去承乾殿送点心吃食,竟是都拒而不见,如何不叫她心生慌乱。
照理来说,姚贵妃欺上瞒下,在后宫作威作福,又加之残害皇嗣,庆帝怎么也要关她入冷宫。只庆帝性格实在过于优柔寡断,总顾念这姚贵妃这些年生育皇嗣有功。
又想着若是罢了姚贵妃,她所生养的一众儿女少不得要吃苦,这才作罢,只冷着她,却又觉得实在对不住已故的皇后,心中片刻不得安宁,十分煎熬。
萧明心见她父皇明知真相却未有丝毫动作,心里愤愤不平。贤妃只嗤笑一声,她伴驾多年,自是只庆帝脾性,也不慌乱,只亲自去冷宫见了丽妃一面。
原本那日丽妃被姚贵妃陷害,是该吃苦头的,好在皇后性善,又与她亲切,遣人照应,她过得也不算太清苦,这一遭皇后薨去,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一日能得些汤水过活已是万幸。
人愈发清瘦见骨,倒是较往日丰腴之时多了几分滋味,蜕去了原本的稚气。贤妃照她耳语片刻,只见她神色愈发坚定,握了贤妃的手应允,二人这才是达成了共识。
丽妃应允贤妃,除却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些,更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姚贵妃得报应,替皇后报仇。
她年少无知,只仗着陛下的微薄宠爱在后宫横冲直撞,多少时候都是皇后心软,替她善后了事,皇后又拿她当做亲生妹妹一般的爱护,做人总是要有些良心。
不过隔了短短两日的时间,阖宫上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