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仗着身长挡在萧华予面前“公主莫急,臣近日新做了首诗,请公主替臣品鉴一番。”
嘉汝是萧华予的大宫女,自知殿下厌烦这周公子,当即警惕的挡在二人中间。周齐央咽了咽口水,这小宫女生的真水灵。
萧华予见周齐央眼中神色有异,厌恶的转过头去“本宫不擅诗词歌赋,周公子怕是找错人了,烦请让让,别阻了本宫去路。”
周齐央怎么甘心,还是挂着一张温雅的面皮,欲要继续开口纠缠,只听一道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惊的他变了脸。
“兄长何时这般无赖了,九公主身子不适,你怎的还偏生纠缠。”
萧华予心中微不可见的一喜,是周淳音。
三人向前处望去,只见一娇俏的女子,一身鹅黄色镶兔绒襦裙,笑意深深,面上一对酒靥,格外醉人。
周齐央有些不自在的握紧了手中竹骨折扇,眼神闪烁的轻轻唤了声妹妹。周淳音是父亲唯一嫡女,深得他疼爱,自己不过区区庶子,哪里比得上。他在妹妹面前是瑟缩惯了的。
“既然妹妹与九公主有话要谈,哥哥这就不打扰了。”周齐央说罢就飞似的逃走了。
周淳音一笑,转头与萧华予戏道“回头我兄长再扰你,告诉我就是,我替你教训他。”她说完这些话,又思及皇室与自家的关系,面上笑容淡了淡。
萧华予不知该怎么作答,只微微点头,带了些真挚的笑意。
周淳音是个好姑娘,心性单纯又正直,只是她们二人即便再心意相通,到底还是有所顾忌。淳音就算再不喜周相做派,也不能违抗自己的父亲,而她也不能背叛皇室。说到底,二人立场终究是不同的。
彼此再惺惺相惜,都是难以成为挚友,只是在对方心底,彼此都是不同的。
萧华予与周淳音二人就这般对视着,谁也不肯先开口,即便有许多话想说,却又要强忍着生生憋回去。
最后还是周淳音长舒了口气,故作轻松道“九公主还是先回去吧,您身子向来不好。以后千万离我兄长远些,他配不上您。别让人下了套儿,平白跌进淤泥里。若我有个好哥哥好父亲,就是挣了命也要求你当我嫂嫂的。”
萧华予也让她逗笑了,周淳音果真是纯真率直,周齐央怎么也是她庶兄,怎么能比作淤泥坛子,虽然形容的格外贴切。
“你在我面前说起你父兄不好,都不怕败坏了他们名声,也不怕我想你是个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周淳音瞋她一眼“你明明白白的知道我父兄不好,我又何必在你面前藏着掖着。这世上最知道他们意图的就是你们家了,难道我要在我父兄敌人面前夸他们品行高洁吗?”
二人这话说的着实有些奇怪,没头没脑的,却说不出的有道理。
最后还是周淳音看着萧华予的背影离去,她常常就想,若她的父兄没那么大的野心多好。她与九公主,定然是对羡煞旁人的挚友。
周淳音说周齐央配不上萧华予,不单单是周齐央的庶子身份配不上嫡出公主,更是他的人品才学。
她知道周齐央那些美名都是哪儿来的,无非是家中有个现成的枪手,提前做好了诗,由着周齐央拿出去在旁人处显摆。
人人提起江遂言,都说他是周相家的养子,寡淡无奇,才智平庸,却不知真正惊才绝艳的该是他。
这个秘密,周淳音憋在心里好多年,如鲠在喉,但是她不敢说,她是周家的女儿,要与周家荣辱与共。有时候她自己想想,都被逗笑了,什么坦率真诚,她周淳音也是一个小人罢了,在利益与正义之间摇摆不定,最后还是亲情战胜了理智,要靠向家族一方。
第二日天气晴朗,老天爷十分赏脸,春狩得以正常进行。浑厚的角声惊起了林中的一丛丛栖鸟,扑棱棱的拍打着翅膀飞向密林深处。
卫和晏还慢悠悠的与亲卫们在回来的路上。
卫太后身体不适,留守宫内,得知卫和晏压根儿没在春狩上露面,气的捂着胸口摔了两套杯盏,嘴里直骂小狼崽子。
庆帝重文墨,素来不耐这些骑马射箭的玩意儿,每年春狩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比划两下就下场,恨不得废了这项老祖宗立下来的规矩。
今年却十分意外的亲自去马厩里挑了匹小白马,跃跃欲试的期待着,看得萧华予眼皮直跳,她父皇就是最大的幺蛾子,一日不搞出些事儿来,就不算过了一日。
一众侍卫呼啦啦的涌上去,恨不得肉贴肉的保护着庆帝,倒是让庆帝不耐烦起来,赶退了一半的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