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来接洽的受财冷汗津津,本也算是个略微有头有脸的人,眼下竟是心脏吊到嗓子眼,搓着手谄媚小心问道
“杨公公,咱这……”
杨升瞥了他一眼“你什么你,待会儿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呢,跟杂家走。”
柴管家正是金吾卫上将军府里的管家,每次与那太监接洽的也是他。
受财两腿战战,他原本以为陪着赵太嫔装设弄鬼就是个不碍事儿的差事,他捞些钱就完了,原本西宫就有闹鬼的传闻。
没想到上了贼船,这一上就下不来了,好在赵将军许诺的财帛丰厚,他咬着牙也跟着做下去,后头去探望赵太嫔,顺手拐了她身上的首饰。
结果让长公主给逮了个正着,他想活命啊,长公主许诺了要是帮她抓住幕后之人就给他钱财放他出宫,不然直接剁了干净。
傻子还要死扛着,他本就是为了钱,什么忠心不忠心的,他又不是赵家家养的奴才。
人直接押去了承乾殿,里头点了灯,萧华予、萧常瑞都在,连带着卫和晏都大马金刀的坐在里头。
萧常瑞揉了揉眼睛,往日里这个时候他早该睡了,今日有些兴奋。
原本若只是后宫一亩三分地的事儿,萧华予怎么也该撵他去睡觉,可是牵扯到了前朝,他这个皇帝也好从旁看着拿个决断才好。
不多时候,朝中有头有脸的大臣睡眼惺忪的挤满了承乾殿的正殿,他们是从被窝里被薅出来的,正睡得香呢。
礼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对视一眼。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出了什么事儿,周相心里门清儿,但他年纪也不轻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他想回家睡觉。
萧常瑞看他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袖下的拳又重新握了起来,原本就漆黑到渗人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深,他恨极了周相这幅模样,风轻云淡的像是一切都尽在掌握,让他倍感压力,让他觉得努力都白费了一样,甚至觉得十分无力。
礼部尚书与户部尚书见上首的小皇帝脸色突然沉下来,停下来眼神交流,低下头盯着大理石地砖,一副鹌鹑模样。他们两个是典型的中立老好人,谁都不想得罪。
赵将军心里发慌,他走的时候柴管家可还没回来,难道是被发现了。
淮城公揉了揉眉心,沉声恭敬开口“陛下,不知召臣等所为何事。”
萧常瑞一扬下巴,底下人会意揪了三个人上来,一个是原本被关在西宫里蓬头垢面的赵太嫔。
赵将军一见她,心跟着一抽痛,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另一个是两股战战的受财,他哆嗦着身子扑倒在地上,十分没骨气的嘴里大喊着饶命。众人见他模样暗暗嗤笑,这没了根儿,竟连男人的骨气也一并丢弃了。
最后一人是被赵将军派来的柴管家,管家看着人中坐着的赵将军,不禁心感愧疚酣然泪下。赵将军见他也是大为惊诧,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赵将军扭头向周相看去,眼里饱含希冀,希望能得他庇护,却只见周相扭了头过去,一副似睡非睡的困倦模样。
他心中更添了悲凉,周相手里捏了他的把柄,若是他拖了周相下水,保不齐原本只革职的罪就判到流放了。
赵太嫔适时悲怆的喊了声父亲,这方才惊醒一众尚且迷蒙的大臣,这是谁家的女儿?蓬头垢面的像个泼妇。
他们转头见赵将军他满面泪流,方才会意,坐的离他近的诸臣皆下意识挪了挪身子,离他更远些,生怕与他有什么牵扯。
“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吧。”萧常瑞端着架子,沉声开口,倒是像模像样的,有几分帝王的威严。
没等旁人开口,受财忙不迭的磕头供认不讳,连给赵将军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陛下啊,长公主啊,是奴才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这才上了赵将军的贼船。他要奴婢与赵太嫔合谋起来装鬼,奴才一时晕了头才听他们的鬼话。”
受财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异常强烈。“他还让奴才两人一日他家的管家接头,去告诉他赵太嫔是否安好,还有宫内主子的反应。”
众人皆是一惊,朝臣插手宫闱禁地,那可是个不小的罪名,但赵将军摆明了是周相一伙的,他们不好贸然开口落井下石,先是打量了周相的神色。
不是他们不仗义,朝堂上资源是有数的,掰着手指头数也就那么可怜巴巴的一丁点儿,谁不想占得多些,多得些好处。金吾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