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动了动,虽依旧疼痛,却不是难以忍受,已无大碍。
他一瘸一拐的抱着人向山下艰难迈步,不多时候,额上已是冷汗淋淋,背后与手上的伤口动一下就撕开一样的疼痛。
临近山下的时候,便听见唤鸡的妇人模拟出一阵“咕咕咕咕”的声音,传的老远,便见前头的半青不黄的草堆里动了几下,便钻出几只肥壮,跑起来左右摇摆身子的老母鸡。
卫和晏微微启了眼,艰难的跟那两只鸡走了去,果真见一粗衣麻布的妇人,站在木桩围成篱笆的小院里,斑白的头发用木簪和蓝布裹了,手里洒着苞谷粒,咕咕咕咕的在喂鸡。
她手指粗糙,面容却有几分和善,看着慈眉善目的,见了卫和晏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得扔了手里的簸箕。
当即扯开嗓子大喊“孩儿他爹!快来啊!”
透着灯光的泥房里钻出一个五大三粗,上了年纪的男人,到底比他家妇人见过些血腥,上前赶人道“快走快走!我们家容不下你们!”
这一看就是些麻烦,他们可不愿意沾染!整不好是遇了仇家追杀,没得再搭进去他们一家老小。何况今日是陛下先农礼,万一是个刺杀未遂的刺客呢?
卫和晏艰难的动了动唇,有些干裂渗血,看了眼天色,客气道“老伯,今日陛下行先农礼,我们是偷偷前来瞻仰圣容的百姓,不了回来路上遇了乱石,这才这样狼狈。”
他不能自报身份,若这是坏的,依照他如今的状态怕是无力反抗。若是再走漏了风声,引了周相那老狐狸注意可就更不妙了,他还想着借此机会成了陛下的嘱托。
那男人捋了捋胡须,年年先农礼的时候,的确是有不少百姓偷偷上山去瞻仰皇帝皇后的容貌,时间久了,便成了惯例,只是只能远远看着,近不了罢了。
卫和晏眼见游戏,便从怀里掏了一只金簪出来,这是从萧华予头上拔下来的,款式简单,又没有敕造的印记,他看山下有灯火,想着许是能当做盘缠,便留了下来。
“这个便当做是借宿的费用。还望行个方便。”卫和晏将它抵了过去。
那男人还未曾说什么,妇人眼睛便亮了,只是又不好拿来,只是道“自然方便的,只是我们受不起这样贵重的东西,你最多拿几枚铜钱便可了。”
卫和晏执意将簪子给她“救命的东西,多少都舍得,你们收下便是。”
妇人犹豫着揣进了怀里,只是有些不安。老伯怒其不争的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反驳。
“有这钱,能给咱孩子娶个好媳妇了!”妇人低头与男人小声窃窃私语,带了些欣喜。
男人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他们儿子的坏名声传了十里八村,他不想让他祸害别的姑娘,可又不忍心他娶不上媳妇,只好攒钱商量着去买个,这天降的横财够买个如花似玉的了。
“借宿也可,只是你看好你怀里的小娘子,出了事儿我可管不着!”男人将人迎进屋子里后,看清了萧华予的容貌,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嘱咐卫和晏。
未待卫和晏回答,便听见吊儿郎当的一阵声音“爹,家里来客了?”
来人二十出头年纪,一双三角眼,眼下青黑,见了萧华予有些挪不动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安!
第七十七章
那妇人赶忙上前去迎着嘘寒问暖, 替这年轻男人整理衣衫,诺诺的念了句“这是远处来来的客,你安生些。” 似是告诫, 说罢又惴惴不安的看了卫和晏一眼。
卫和晏见这年轻的男子眼神游移, 弯腰驼背自带着猥亵之气, 又盯着萧华予看, 赶忙揽了揽,将萧华予整个人藏的更掩饰些, 隔绝了这男人的目光。
他心里有些后悔,怎么好巧不巧找了这样一户人家,却又见外头的雨滴滴答答开始下了,这场春雨来得又急又重,雨滴砸在地上溅起片小土雾, 又成了个小坑。只得留在此处了。
妇人殷切的推了一间房道“这间一直空着的,本来是留作……”她话没说完, 教她丈夫怼了怼,她讪讪的笑了,又继续道“这地方干净着呢,放心住就是。老妇人姓徐, 夫家姓李, 唤我李徐氏就可,方才你们见的是我独儿,长生。”
卫和晏微微点头,摸了摸干燥的床, 小心翼翼将萧华予安置下, 又替她拢了拢头发。
妇人犹豫半晌,还是出言问道“老妇人多一句嘴, 不知公子与这姑娘是什么关系?”
卫和晏想起方才那李长生的目光,原本抵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