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道人,眼珠子胡乱转着,里头有些怀疑。
“因为三花娘娘还没学。”
“你不教我。”
“这世上的字太多了,纵使三花娘娘天赋异禀,也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学,不可操之过急。”宋游耐心说道。
“我很聪明。”
“那是自然。”宋游抿了抿嘴,不疾不徐的说,“如今三花娘娘已经会写很多字了,但一直是用的柳枝和沙盘,还从未用过笔墨,不如今日就试试用毛笔在纸上写字是什么感觉,如何?”
说着他将毛笔递向小女童。
小女童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目光瞄向纸笔,看不出脸上想法,但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脆生生说道:
“纸要花钱!”
“没关系。”道人摸了摸女童的头,“也许它会因为三花娘娘写的字而变得更珍贵。”
“听不懂。”
“试试。”
“哦……”
小女童迟疑着接过了毛笔。
照着道人教她的样子,握着笔杆,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纸,学着道人的样子在砚台上蘸了墨,又仔细刮了刮,小心落笔。
四个大字落在纸上——
三花娘娘。
算不得好看,却也算是工整,伴随着溅射出的大大小小十几个墨点。
写完她便连忙收了笔,不敢多写。
“很好!三花娘娘年纪尚小,初学不久,首次落笔,便已有了大家风范,假以时日,可怎么得了?”
“!”
小女童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从脸上看不到她的内心想法。
可若有尾巴,恐怕已经翘起来了。
道人则将墨晾干,小心收起纸。
其实何止是纸要花钱,这墨也是逸都时的凝香墨,十分昂贵,用到后来连他都很少用了,今日才又拿了出来。
可再贵的纸墨也是字的载体,哪里又比得上三花娘娘写下的第一行字呢?
正在此时,底下传来敲门声。
“笃笃笃……”
道人与女童一起下楼,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是一名年轻仆从。
仆从一见他,就连忙对他施礼。
“先生,小人有礼了。”
“足下不必多礼。”宋游也回了一礼,在他脸上看见了汗珠,“不知足下来找,所为何事?”
“先生可会驱邪降魔?”
“自然。”
宋游指了指门上店招。
“我家主人也是在别人口中听说了先生的本事,这才特意来请。”仆人说道,“不知先生可否方便,随小人走一趟,我家主人必有重谢。”
“不知足下口中的主人住在哪里?”
“东城与西城交界处,不远。”
“又是何事呢?”
“我家主人最近常常心绪不宁,半夜惊醒,仿佛被人窥探,去天海寺请了开光的法器,也没有用。”仆从露出为难之色,“主人要强,具体如何小人也不便多说,先生若是方便,还请过去看看。”
“也好。”
宋游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虽然不想出门,却也答应下来。
接着一转身,对身后小女童说:“外头太阳大,热得很,而且家中无人,便请三花娘娘在家里守家,莫要被闲杂人等摸进去、偷了东西。也请三花娘娘注意劳逸结合,练字需适当,以三花娘娘的天赋,不用加倍练也能写得很好了。”
“知道的!”
小女童悄悄瞄着道人,嘴上答应得好,心里却已经决定偷偷用功了。
怎么可能不加倍练?
所谓的天赋异禀,全是她偷偷用功才有的结果,这道士不知道,才说她天赋异禀,要是哪天不练了,他不是会觉得自己天赋突然变差了?
那怎么能行!
道人对此自然是不知情,只柔声对仆人说:“便麻烦足下往前带路。”
“不敢不敢,请。”
仆从恭恭敬敬,往前走去。
一路对宋游讲些与他主人有关的事,像是怕被街上行人听到了,声音压得低。
他家主人是京城武官,负责京城防务,正当壮年。
能任武官,想来也是武艺高强之人,按理说这样的武官应该妖鬼难近、百邪不侵才对,最近却常常心绪不宁,睡着后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堂堂守卫京城的武官,竟担忧自己宅中闹鬼、身体中邪,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