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马、定鼎江山的本事,更没有治国安民保天下盛世不衰的本领,陛下为天下共主,千古人皇,自有陛下的本事,何必要去别人的道上,与别人相比。”
“非也。”
“那是何意?”
“实在是年纪越大,朕越想抛开这些繁琐政务,从此修道炼丹,追寻长生自在,可却要被国事牵绊,心中难免羡慕。”
“陛下,此时倒是一次机会。”国师适时提点道,“若陛下想与这位共饮长谈,此时正好请他来宫中做客,只是不知他是否会答应。”
“如何去请呢?”
皇帝转头看向了国师。
“此地毕竟是长京,天子脚下,那位虽然神通广大,也是惩恶扬善,不过却没知会朝廷,实在不该。”国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常太尉与其子仗着身份目无王法,又何尝不是藐视君威?冒犯人仙?岂无罪乎?于情于理,贫道也该去寻他一趟,说个究竟。”
这番话说得皇帝十分满意。
“说起来伏龙观与我皇室多有渊源,太祖受伏龙观相助才得以开朝建国,中宗皇帝也是受伏龙观相助,才得以中兴,于情于理,朕都应该设宴好好感谢伏龙观的仙师才是。却没想到在京城之中,竟有这般仗着身份目无法纪之人,也是朕之过错,愧对伏龙观的祖师。”
“陛下言重了……”
“便请国师代朕走一趟,请仙师来宫中一叙,朕也好与仙师赔罪,把酒言谈,岂不快哉?”
“然而这位生性淡然……”
“国师切记说明,朕不强求。”
“贫道知晓了。”
“明日朝堂……”
“陛下不必担心,那常太尉早就死了,伏龙观的道友反倒助他早日脱离苦海,至于那常引,目无法纪,早就该罚。朝中多有明理之人,最多有些往日里也经常目无法纪的王公贵族,怕哪一天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才会跳出来要刑部拿人,贫道自会驳斥。”
“有国师实乃朕之大幸。”
“不敢不敢……”
国师没一会儿,便告辞离去了。
……
一天过去,无事发生。
和宋游想的差不多。
一来伏龙观与大晏皇室挺有渊源。
不过话又说回来,伏龙观与哪个朝代又没有渊源?当年扶阳道人帮着本朝太祖击败的前朝,又何尝不是曾经另一位祖师帮忙建立的新朝?也许多年后大晏腐败皇帝昏庸,民不聊生,天下分裂群雄并起,另一个伏龙观传人下山行走,觉得应当该换新天,也会帮着另一个人建立新的王朝。
不过无论怎么说,伏龙观对大晏皇室仍有相助之情。
二来此事本就是太尉府无礼。
何况长京城内权贵如此跋扈,不是宋游的问题,反倒是朝廷的问题。
自己所为已是克制。
三来宋游虽不是神仙,可世俗王朝想要对他怎么样,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也不可为所欲为。
朝廷自然奈何不了他,不过宋游也不可能将前来捉拿他的官兵全部诛灭,更不可能无缘无故走进皇宫,把皇帝威胁一番。实在烦了,他也只得用其他办法避开朝廷打扰,或是离开长京。
如今这样最好。
“不过……”
国师应当要来一趟吧?
宋游等了半天,没有等来国师,只等到了回来的吴女侠。
今天她回来得倒是早,才刚半下午。
吴女侠似是去山上走了一趟,回来带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还有许多野蘑菇,过来问了一句今天有没有麻烦,得到答案后,便放下食材请宋游帮忙料理,一人出料,一人出工,算是搭伙。
蘑菇与鸡汤最是相配,煮成菌汤,做成汤锅,用来涮兔肉。
女侠甚至还买了一壶好酒。
宋游印象中她很少饮酒。
“厉害啊道长。”
“此话怎讲?”
“今早听说你把常太尉给弄死了,我当时心里一跳,想着回来多半已经见不到你了,哦,别误会,我是说你换了容貌。”
“女侠情报有误。”宋游小声纠正,“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少有杀生,更少有杀人,那太尉被奸人蒙骗,用邪法续命,早已死去多时,在下当日不过是点破了他已死的真相而已,并非害了太尉性命,更没有弄死一说。”
“那他当天怎么死的?”
“点破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