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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一句也没有提。
至于国师和陈将军,国师倒偶尔附和几句,陈子毅将军多数时候则都沉默着,更像是个背景板,只在听到感兴趣的话的时候,会瞄宋游一眼。
直到夜渐渐深了,宫廷之外星光已满布。
“夜深了。”宋游起身告辞,“在下也该向陛下告辞了。”
“先生这便要走?”
“不早了。”
“也罢,与先生一番夜谈,甚是尽兴,近年以来,政务上的疲惫好似都一扫而空了。先生既急着回去,朕便也不再多留。”皇帝说着,又看了眼国师和陈子毅,“朕便送先生出宫,不过国师和陈将军须得留下,待朕回来,咱们再秉烛夜谈至三更。”
“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先生尽管讲!”
“陛下宴席之中,有几道菜在下甚是喜欢,想带几道回去。”
“有何不可?”
皇帝顺口便答应了下来:“只是桌上饭菜都已凉了,御膳房有备着的,便请先生多留片刻,朕叫人去热一热,等下备车送到先生住处。”
“多谢陛下。”
宋游连忙行礼道。
不久之后。
宫中处处点灯,如荧光一般,照出汉白玉栏杆与地砖上的雕饰。
年迈的帝王与年轻的道人并排行走其中,脚步缓慢,三花猫不知规矩,迈着小碎步到处跑,左看右看,找着宫中的耗子。
身后不少太监宫女,端着食盒,隔着一段距离,一声不敢吭的跟着,常常有人抬起眼角,瞄一眼前方的道人和他的猫,又飞快的将目光收回。
“朕可名留青史否?”
“陛下说笑,哪个皇帝不名留青史?”
“此刻的大晏版图远超以往朝代,百姓人口也为历代之尊,民生繁盛,亦是历代之最,再没有哪个朝代的百姓有本朝过得好了。”皇帝挥着袖子带着几分酒气对道人问道,“八方来贺,万国来朝,先生以为,将来可否有后人以千古一帝称朕?”
“后世之事,在下不知。”
道人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冷静。
“先生也不知晓吗?”
“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先生说得好!”皇帝笑了,“不过眼下朕有三样忧愁与疑惑,却要请教先生!”
“在下年轻,学识浅薄,不懂政务军事,怕误了陛下。”
“先生此言差矣。”皇帝边走边说,“朕登临宝座数十载,耳边每日不知要听到多少声音,有的对有的错,有的好有的不好,若是一件大事,更是说什么的都有,朕岂是那么容易被误的?”
“陛下英明。”
“何况国民之事,既可问士大夫,也可问贩夫走卒,自然也可问道人仙师,至于如何采用,朕自有计较。”皇帝说道,身上酒气已散,“便请先生尽管说来,不必有负担。”
“陛下请讲。”
宋游觉得他说得有理。
眼前这位帝王,若是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的人,岂能有如今盛世?自己无论讲什么,也不过在他耳边多添了一道声音罢了。
最多这道声音响亮一些。
而他也想听听,这位帝王又在忧心什么,又想与他谈些什么。
“朕之一忧,是如今大晏人口剧增。”
“嗯。”
“换了别的朝代,自觉得这是好事,换了别的帝王,坐在朕的位置上,恐怕也觉得这是好事,就是朝中重臣,不少也对此引以为豪,常在外邦使臣面前吹嘘此事。”帝王说着瞄向宋游,“不过先生定能知晓,人多是灾,长此以往,天下恐将大乱。”
“是。”
“数十年前先生的祖师救了大晏一命,不知此刻,先生可有仙法良策?”
“说来很巧。”宋游想了想才说。
“怎么个巧法?”
“在下下山的第二年,曾到栩州安清,安清有一位大妖,有近千年的道行,因多行善事,被当地民众奉为燕仙,不知陛下可知晓?”
“可是那位大旱之年偷盗官仓存粮救济百姓的燕仙?”皇帝想也没想便说了出来。
宋游不知他是对神鬼长生一道感兴趣才知晓此事,还是对天下动静了如指掌才知晓此事,总之闻言也赞一句:
“陛下真乃明君也。”
“不知那位又与此事有何干系?”
“在下到安清时,燕仙知晓,曾请在下前去做客,又与在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