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技艺高超,有生之年,未尝不能追上先祖啊。”
“窦某哪里敢想追赶先祖,只求能再找到一个隐居之处,带着这幅《苍山图》过些安生日子,不要再被江湖人找到,窦某就已知足了。”
“大师谦虚了。”
宋游收好这一幅画,又对窦大师说道:“外界此刻已是腊月下旬,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师若想出来感受下长京的新春,便随在下出去。”
“窦某在长京已过了一回新年,孤身一人,没有居所,哪里又叫过年?”窦大师笑了笑,“还不如待在此处,虽然清净,也不知年月,好歹有间属于自己的茅屋,窦某和妻子在这间茅屋里也住了这么久,也算是窦某的家了。”
宋游点点头,表示了解。
“那便请大师在此处再待一些时日,在下已与三花娘娘说好,过完春节,最迟正月,我们就会离京。将一切安排好后,再请大师出来。”
“喵!”
“多谢仙师!多谢三花娘娘!”
“那便多谢大师丹青妙笔,在下便和三花娘娘告辞离去了。”
“仙师慢走。”
宋游又转过身,对枣红马叮嘱几句,道了别,随手一点,空中便泛起阵阵涟漪,随即低头与三花猫对视一眼,便跨步而出。
只留下窦大师与枣红马。
窦大师却有些惊奇——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这位仙师离开画并没有用画笔,只是随手一点,便走了出去。
再仔细一想,他进来之时,好像也是如此,既没有携带画笔,也没有事先在外面留下安排。
仿佛这画中的天地于他而言,本就来去自如。
“……”
窦大师愣了许久。
……
长京城中,小楼二层。
三花猫左看右看,突如其来的冷使她不由缩了缩脖子,随即看向道人,轻轻细细说:
“外边好冷。”
“是啊。”
宋游继续拿起画,停顿了下,对三花娘娘说:“我们应该把画裱起来。”
“裱起来?”
“就是把画用特殊方法处理一下,将它保护起来,这样就可以保存得更久,不容易坏,也不容易脏。而且还可以卷起来、挂起来。”
“裱起来!”
“对了。”
宋游又抬头看了眼房梁上,上边挂了许多钱:“三花娘娘太勤快了,挣了好多钱,家里铜钱太多了,我们应该把这些钱换成银子。银子小,方便我们过完年后继续上路,不然装不下。”
“换了会变少吗?”
“变少一点点。”
“……”
三花猫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宋游对她笑笑,随即又说,“快要过年了,换完银子,估计能有不少,正好我们可以吃一顿好饭,请上女侠,也算是我们离开长京前请她吃的最后一顿饭,感谢她对我们的照顾。”
“感谢她对我们的照顾!”
“是啊,她帮了我们不少,这间房子还是她帮我们找的呢。”
“对的!应该的!”
“三花娘娘明事理……”
宋游一边笑着说,一边心生感慨。
生命中的某段时间好像都是如此,唯独要到过去之后,再回想时,才会发觉它的短暂,就像此时,回想年初的长京相遇,好像就在上个月,当时又哪里想得到这么快就又要与她告辞离开了呢?
“……”
一人一猫稍一商量,便出门而去。
一个变化成女童,小心抱着画,一个用包裹装了不少铜钱,腰上也已缠满了。
先去兑换银钱。
这些钱大半是三花娘娘赚的,也有小半是宋游赚的,数量不少,拿着很重。
所幸不远就有一家口碑不错的钱庄。
银价似乎跌了一点了。
现在白银换钱是一千一百多,不过要钱庄要抽成。以前用白银兑钱,钱庄一贯总要缺一些,宋游须得耐心的数,现在用钱兑白银,换成了钱庄的伙计坐在那慢慢数,一个子都不肯少。
总共换了三十多两银子。
宋游要了二十两的整银,其余十多两要的碎银,方便花销。
随即又去找名师装裱画。
一路走去,长京似乎已有几分年味儿,街上行人明显变多了,常有孩童得了大人给的零钱,在街上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