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征兆,但什么也没显露
——苏珊·维加
快乐,快乐,青春是什么?
——斯维德
5月8日,美国战机用炸弹轰炸了中国驻南斯拉夫领馆,三颗炸弹从屋顶穿越5层楼,直抵地下室,《参考消息》和《光明日报》的三位记者殉职身亡,另外伤二十多名。当天下午5点半,在上海乌鲁木齐路美领馆前聚集了上海各高校的大学生,他们举着标语呼喊“反对强权暴力,拥护主权与和平”,一些鸡蛋和矿泉水瓶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美领馆围墙内,学生越来越多,抗议活动持续到了次日。
马当娜带着一帮欧美老外朋友前去探视,拍了照片回来给我们看,照片里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对上戏编导专业的情侣,每人高举双手举一块纸牌,上面写着“主权啊”、“peace”,马当娜说他们在现场站了一个多小时一动不动,像雕塑一样。那女孩浓眉大眼,像五六十年代的青年,两个人穿着情侣装。
马当娜的一个朋友Johnson还从钱包里抽出一叠一元面值的美金送给学生们点火焚烧。
“不会打仗吧。”天天担心地说。他母亲康妮现在是西班牙人,我的秘密情人马克是德国人,他们都属于被讨伐的北约(NATO),马当娜身边更有一帮贪玩的大大咧咧的美国佬。
5月9日,深市,沪市股价大跌,五角场一家肯德基店关门大吉。从晚上开始,大批黑客攻击美国数百个站点,美国能源部,内政部等被黑掉,其中能源部的主页被加进了几张受害人照片和中国国旗,北约站点:HTTP://WWW。NaTo/org亦关闭。
5月10日,我在上视英文频道IBS晚间新闻特别报道中意外地看到了马克的脸,他代表他们公司对轰炸事件深表遗憾,向死难者家属致以深深歉意,同时出现的还有沪上其他大型外资公司,如摩托罗拉、大众汽车,IBM。看完电视后,天天在洗澡,我给马克打了个电话,他说他爱我,吻我,晚上睡个好觉吧。
我的写作继续濒于崩溃,那种感觉就像在咖啡店里要与一个人谈公事,但你的眼神总不能聚集,你总是说着说着就走神了,不由自主地看咖啡店玻璃窗外的行人和风景。当然把个人生命的写作比作在咖啡店与陌生人谈公事显得不甚妥当,怎么可能呢?如果写作有一天沦落到那种勉强而伤心的地步,我想我宁可就放弃了。
邓和教父分别打电话过来,小说集《蝴蝶的尖叫》第二版快要出来了,出版后的操作流程也已在安排中。复旦、华师大、上师大都有人联系去开与大学生们的座谈会暨签名售书活动。报刊杂志也会有消息发布。邓还把一串时尚杂志的编辑名单开给我,说都是人家找上门来,希望我提供一些时尚漂亮的随笔小文章,稿费高,又不失体面。
不知不觉中,邓已经担任起我的经纪人的角色,可是她现在还没说明,我也没有付酬给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热心,惟一的解释是她善良,而且看好我的小说(可以把小说家比喻成股票,按各人发展会有升有降)。
我的小说写不下去,但天天的插图画得很快。接下去他就得再等我往下写了。
蜘蛛卖给我一台奔腾Ⅱ电脑,还免费装了MODEM和不少电脑游戏软件,这样没事做的时候我和天天一起玩游戏,天天玩帝国反击战已经成瘾,我还在电脑上写诗,然后发电子信件给朋友们,包括给莎米尔和马克的英文版。
“找个理由聚一聚吧,我好想我的宝贝天天呀。”马当娜在电话里声音混浊地说。
“给你念一首诗……日子过得他妈慢,一颗心浸在温吞水里饱受美丽时光的煎熬,爱人怜悯的双眸,打量镜中新添的每一根皱纹,一觉醒来再也不能开着时速180的快车去海边了,我活着,我也死了。”
她一念完就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这是我今天一觉醒来后做的一首小诗,不差吧?真正的诗人不在文坛上。而是在疯狂的床上。”
“我完蛋了,这些天写不出一个字。”我向她坦白,“所以你就该开个派对嘛,冲冲霉运,把晦气赶走,除了美酒,音乐、朋友、狂欢,难道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吗?”
我分头打了一通电话,“8月份没有什么奇迹发生,为了天天新画的一系列水粉画,为了我写不下去的小说,为了大家的友谊,健康和快乐,请你们来参加我们的1+1+1派对。”我一遍遍地重复这样的话。
在派对举行的前一天,我意外地收到了一个来自北京的电话,是那个自称常为男女朋友们心碎的双性恋化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