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她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性,或许她到的时候两人已经打起来了,或许她到的时候两人已经争锋相对,得理不饶人就差撩袖子泼妇骂街了,或许她到的时候,满江红已经不成样子,这两人也不知去哪里继续打了,或许她不用去满江红,直接去医院候着就行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
两人还在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似乎有种不打架,不吵架,老子就特么喝死你的决心,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多的快要数不清了,还在喝!
屋子里到处弥漫着酒味和两人已经有些大舌头的话语,寇香撑着额头,快要睡着了,要么打要么散,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好吗?
她很想这样吼一声,可实在是没那个魄力!
突然,廖少华将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笑开:“易修,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离经常抢我的东西,我喜欢的,你都要抢,那个时候,我是这样以为的,可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故意抢我的东西,只是我们两个恰好,都喜欢这个东西,我没得到,就是你得到了。”
“这种事情,我早就忘记了。”易修仰头喝尽杯中酒,无所谓的轻笑。
“可我记得很牢,我们俩,身世相同,身份相同,连喜好都是相同的,以前,你抢我喜欢的东西,我觉得这也没什么,最终你不喜欢了,就会让给我,我还一度觉得,你真是够朋友,可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好,你只是不要了而已。”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两样,是我一辈子都不会丢弃的,更何况,东西是东西,人是人,我没有愚蠢到对普通的玩具有所感情,但我也没有薄情到一点感情都没有。”
“从小到大,我都抢不过你,这才是我要说的事实。”
“廖少华,有一点你一直错了,不是你抢不过我,而是你根本就不敢抢我的,我买下的玩具,鲜少你会说,我也喜欢这个,你总是等我得到了之后,才露出羡慕的表情,你这个人,磨磨叽叽,不喜欢直说,本少最讨厌你这样的,所以有的时候,是故意不给你玩。”
“原来,你是在教育我,你何尝知道,我只是习惯性的让给你,习惯性的。”
“习惯性,那你最好一辈子都习惯性才好。”
“如今,我不会了。”
“为何?”
“你离家出走前,我们吵架了,你没有和我道别,而我却傻乎乎的拿上了我所有的压岁钱准备给你跑路,可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你走的太快,快到我追不上,易修,身为朋友,你要走了,连声再见都没有,这特么算是朋友吗?”
说到最后,廖少华的声音陡然加大,甩手将手中的杯子朝易修砸了过去,易修偏身一躲,玻璃砸在地上,嘭的一声碎裂开来。
寇香抬首,没想到先动手的,会是廖少华!
易修听到这儿,抿唇没有说话,他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他不知道他走的时候廖少华还带着钱追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一直这么在意小时候的事情,那么,他该不该告诉他,其实知道真相的那一晚,他很害怕,很慌张,下意识的跑到他们家门口,可随即又想到两人吵架了,就又回去了。
那天临走,是有想过要去说一声再见,可又不想那么矫情,而是当时的他,心里已经难受的快要疯掉了,他怕,怕自己这火爆的脾气,一见到熟人就忍不住发泄,然后又和他吵架。
在易修看来,男人嘛,不会为了那么一点点小事计较,而且后来的他,双手沾满了鲜血,前面的路一片黑暗,都是未知,他也就没想过要和他继续做朋友了,廖少华走的是正道,而他,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他们已经不适合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了,更不适合打打闹闹,小时候的样子了。
他们都长大了,他变了,他也变了,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廖少华说的意思,他大概明白,无非就是说他一直以来都在抢他的东西,可是,寇香不是他的,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他易修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得染指。
“廖少华,那你想怎样!”
“我?我不想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她喜欢的人是你,她有选择的权利,而我,只能在她身后,默默的喜欢她,守护她,我只想要这样的资格,可易修,你不准!”
“当然不准,你早就该知道我有多自私,属于我的,就不许任何人碰触,廖少华,你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看在这份上,百般退让,才让你活到现在,你最好依然给我保持好该有的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