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奶奶给她说去。”田青青白了一眼田卢氏,连讽带刺地继续大声说道:“过去在伙里,干这个不干那个,你们是亲兄弟不分彼此,给她家担担水也没什么。现在咱自己过日子,并且连房子也没有,住在队上的场院屋里。二伯母家三间北房,还有东、西厢房,怎么不说让给咱一间住啊?没水吃了,想起你来了。你还得紧着盖房子哩,再也没工夫给他们担水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
田卢氏用手指着田青青,恶狠狠地说。“你个小妮子,今天怎么光冲着我来呀?”说完又冲着田达林喝道:“小三儿,立马给你二嫂担水去!我就不信你让一个小孩子管住了!”
“是,是,妈,我这就去。”田达林把手里的铁锨递给田幼秋,就要随田卢氏一块儿走。
“爸爸——”
田青青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今天你要是去给二伯母家担水,我立马撞死在碌碡上。”说着,用手指了指场院南边的两个大碌碡。
田达林吓得赶紧收住脚步:大女儿现在的脾性他是知道的——说到做到呀!要不然,也不会把一双小嫩手儿伸进滚开的油锅里。
“妈,要不你先头里走,过会儿我再去。这孩子脾气上来了,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田达林无奈地对母亲田卢氏说。
“爸爸,你现在不能去(担水),过后也不能去(担水),我要是看见了,或者是听说了,你就到大坑(当地口音念qing)里去捞我的尸体。”说着往西北角上的坑塘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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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筲:水桶。用井绳从井里提水,水桶要在水面上摆动摆动,然后松井绳,使之仄着沉入水中,灌满水,故称摆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