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洞悉人心,都被沈三娘虐成了渣渣。
事情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易青觉着,她还得继续修行,小手撑着下巴,彻底蔫了。
沈三娘见易青小脸苦巴巴皱成一团,不由得失笑,将青瓜往她面前推了推,慈爱地道:“男忌双,女忌只,你今年五岁,冬日入学刚刚合适。先生的束脩阿娘也已经备好,不用你操心。快吃吧,等会上面都是飞虫。”
大黄前腿搭在矮桌上,伸着舌头贪婪地望着青瓜。易青见它那馋样,愁肠百结中,仍噗呲笑出了声。
她掰了一小块放在桌旁,大黄舌头一卷,飞快吞了下去。
大黄也算得上家里的半个家人,平时有好吃的都会给它一口,沈三娘没拦着,只说道:“少给它吃这些,仔细坏了肠胃。你吃完后把树底下的木樨花收起来,阿娘给你做蜜渍木樨吃。”
木樨就是早桂,去年沈三娘也做过。过年过节时拿出来舀一勺泡水喝,或者煮汤团时加进去,香甜得连舌头都恨不得吞掉。
易青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脆生生应了。沈三娘也笑着起身,进去灶房开始忙碌。
到了易青上学堂的前晚,沈三娘早就准备好一篮子给到夫子的束脩,里面放满了肉条桂圆等六礼。
除了六礼,每个学童一年得付差不多八百个大钱,年礼节礼另算。书倒不算贵,印刷出来的比手抄本要便宜不少。最大头的部分,自是笔墨纸砚这些易耗品。
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家,风调雨顺的时候,一年辛苦到头,差不多能存下二三两银子。
一户人家咬咬牙,也就能供一个蒙童上学。要是遇到灾年或者家里有人生了病,连一个都供不起。
明州府自古书香气息浓厚,出了无数的进士,甚至还有人高中状元。
只要考上了秀才,能免去一部分田租赋税,就算以后考不上举人进士,寻个教书先生的营生,或衙门里的师爷小吏,远比种地要来得好,也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