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楠哥叫的车子还没到,我俩手牵手站在路边等着。
刚才临走时,小二黑在后面的那声“汪汪”一下子令我心酸起来,倒不全是因为不舍得它,而是因为……我又想起了大黄。
记得那天,大黄听了我的歌声后明显起了变化,它叼起亮闪闪时的样子是既激动又小心,我猜它一定是认出我了,我朝松林中跑去,命令它俩在原地等我时,它也是这样在后面发出一声“汪汪”。
当时太心急,竟没有听出那声“汪汪”里包含了多少担忧和不舍,而那声“汪汪”之后也成了永别……
再见面必是仇敌!如果这些事都和那个女人有关,我绝对不会再放过她。
“冷了吧?手抖得这么厉害?”楠哥脱下外套给我披上,拉起我的手在嘴边哈着气说车子马上就到。
“吕水蓉有个姐姐,你见过吗?”我仰起头问楠哥。
听我提到这个人,楠哥先是一愣,随后带着些无奈笑道:“何止是见过啊,她就是我一直……”
没等楠哥说完,这时就听“嘎”的一声刺耳响动,刚刚飞速行驶过去的那辆出租车猛地在几米之外刹住了闸,把我们吓了一跳。
“嘿,楠哥!不好意思啊,兄弟来晚啦!”车窗里,司机伸出头来喊道。原来是来接我们的车。
上了车,那司机跟楠哥一顿寒暄,还装作很陶醉地瞅瞅外面笑着跟我说:“这野外的星星就是亮哈,雪也白,空气也好!”
我本想顺着他的话再来一句“鬼也多”,但是怕他吓坏了不好好开车,还是忍住了。
他一路上说个不停,楠哥之前的话题也被他打散了。
“咱们直接去水白虾的饭店吧,苏非那小子说今晚他请客!”进了市区,楠哥一笑跟我说。
“他怎么想起来请客了?上午咱俩出院他都没去接!”我对此很不满。
“呵,你还不知道吧?秦璇今天回来,下午的火车,这小子一大早上就跟我打电话请假,说是接不了我们了,他要去车站。”楠哥好笑地说道。
“哈,真的假的?那死家伙,他还一直嘴硬呢,说他心里只有吴美女!”我听了也忍不住笑了,不过心里还是挺希望这样的,苏非和秦璇倒是挺逗的一对。
饭店的玻璃门上结了一层雾气,我和楠哥推门进来那老板才看清我们,忙笑着跟我们打招呼,说苏非他们早就来了,都在包间里等着我俩。
还没等进包间就听里面热闹的很,好家伙,一推门我差点误以为看见了黑白无常,原来不止秦璇,大辫子和老谭也都回来了,几人正在玩牌,一看就知道苏非和水白虾输得最惨,两人脸被涂的煞白,头上带着高高的尖筒帽子,鬓角被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纸条。
“哎呀妈呀!哥,你可算来了,再晚一会我和虾哥就要被这几娘们送四道街站岗去啦!”苏非一见楠哥又想哭又想笑的逃了过来,那样子活像个纸人。(他们所说的四道街指的是本市的一条殡丧品批发街,离这里不远。)
一通笑闹之后,大家也都饿了,水白虾的老板特意吩咐后厨先捡我们的菜做,很快一桌菜就齐了。
酒桌上大家也都猜到了苏非的心意,故意起哄逼着他跟秦璇表白。
这家伙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挠着后脑勺站起来,结结巴巴地笑道:“这、这一假期没被某人打,没被某人骂,总……总觉得心里空牢牢的,哎呀妈,我这就是犯贱!”
话还没等说完他就捂着脸趴到了桌上,大家笑得人仰马翻,秦璇更是笑得跟个爷们似的,紧接着就给苏非补上两巴掌,抽的苏非直咧嘴。
气氛一直都很热闹,可是我却发现身旁的水白虾渐渐沉默起来。
“虾哥,你没事吧?”其实很想安慰他两句,可是我心里清楚,我没法安慰,甚至直到现在都不敢把刘艳已死的事实告诉他。
“哦,没事啊,你不是嫌花生露太凉吗?我给你拿去热一热。”水白虾装作没事人一样,照常笑着拿起桌上的花生露出去了。
楠哥也注意到了这些,在身旁暗暗握了握我的手。我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要不要索性说出来算了?楠哥不忍地叹了口气,默默摇摇头,那意思是再等等。
一直过了能有十几分钟,水白虾都没有回来,我有些渴了就披上外套出了包间。
“虾哥,我的花生露呢?”见水白虾坐在柜台那对着满是雾气的玻璃门发呆,我笑着喊了一声。
“锅里加热呢!”水白虾没看我,手向旁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