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改变既定方针吗?”小美人儿终究还是有点担心,也不知道是担心男人的前途还是担心男人真的在家每天折腾自己。
王艾凝神想了想,摇头:“不,理论上我总要和俱乐部磨合的,即便暂时不上场也没什么。至于后续,我不相信拜仁不需要我,我也不相信一个堂堂的世界足球先生,射手王能被闲置。所以……”
王艾看着面前的两人:“珍惜眼下的悠闲生活吧,随着各条战线全部展开,拜仁的首发们顶不了多久的。我虽然不能给拜仁赚多少钱,但拜仁在我身上终究是赚的,和那些纯粹付出工资的球员还是不一样。等那些俱乐部官员想通了它们在我身上只是没有赚那么多,而且越让我闲着赚的越少的时候,就好了。”
黄欣看了一眼小美人儿,突然问道:“你在足球上,还有什么追求吗?”
王艾想了想:“如果说激情的话,那肯定是没多少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嘛,都拿到了世界杯冠军、欧冠冠军也拿到了四个,再想像当年在奥体中心那样激情无限、可以整天什么也不考虑就考虑足球,肯定是不行了,我没这个动力了。”
“国际足联金球奖也不能吗?”
“能,但没有当初那么旺盛。”王艾晃着头:“难怪以前总听说一个人最大的对手是自己呢,如今我在很多技术领域都没有对手,最大的对手恰恰是我自己的情绪,兴奋感。”
时文君道:“看你每天的训练还是挺刻苦的。”
“那只是习惯。”黄欣分析道:“其实观察你的内心,是缺少波动的,这样你会不会渐渐的不想踢了?我记得你说过,来德国就是为了找寻最简单的足球的快乐的,你是不是怕你自己踢不下去了?”
“是呀。”王艾转过头去点开了视频:“我知道我的职业生涯对我、对你们、对我们这个小家、大家,当然还有国家都很重要,这是理智。但我在情感上越发疲惫了,大概是一个足球明星能得到的全都得到了原因吧,太圆满的生活就会让人失去奋斗的动力,所谓生于忧患,而我,现在恰恰是没有忧患。”
“唯一的忧患在于你停下,对吗?”时文君也调整了座椅的位置准备和王艾一起看录像:“你必须不断的奔跑,你总是换俱乐部,是不是也因为日复一日的生活让你情感上更为疲惫,必须寻找新鲜感?”
“可能是吧?有时候我感觉很累。”王艾一伸手把黄欣也拉过来,和小美人儿一边一个陪着他,他索性张开双臂搭在两人肩膀:“自从三年前我抑郁了之后,一直在与情感与理智的矛盾斗争,寻找动力、寻找延续我的足球生涯的方法。现在,可能除了世界杯会让我重新燃烧起来以外,即便是来自于国家的表彰,都不会让我持久的澎湃了,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看了半场球,小美人儿突然问:“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啊?”王艾从深思中醒来,眉头还皱着,在听懂了之后嘿嘿一笑:“晚上一起陪我啊?”
然后,左肋、右肋分别被两只手掐了一把。黄欣还从未和其他人一起组合,小美人儿还没想通。显然这么扯淡的理由不足以说服二位,王艾也没认真。
如今他的问题,只有他自己能解决,包括他这个小家、大家乃至足协、体育局甚至政府,能做的只有提供一切后勤支援。但内心的问题,王艾已经试了所有方法,都不奏效,其中甚至包括到太行山贫困地区考察所带来的情绪波动,都没能嫁接到他对足球的热情上。
一个王者,太寂寞了。弱小的会死去,太强大的、无敌的也会死去。
8月7日下午,在拜仁总部食堂,大家吃了一顿营养餐之后乘车穿过慕尼黑市中心,抵达了城北的安联球场。此时天色仍然大亮,球场的灯光尚未亮起,远远看去球场就是一个放在地面上的超大游泳圈。当年无论是在图宾根青年还是在德国世界杯,王艾都没来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到这座大名鼎鼎的球场来。
伴随着拜仁球员的大巴车,不少主队球迷簇拥在四周,挥舞着旗帜,呼喊着口号。拜仁的大巴车直接开进了地下的停车场,王艾在车窗望去吓了一跳,一眼望不到头的停车场,据说有一万个车位!
下午四点五十,众人鱼贯而入,到了拜仁的红色更衣室,对面蓝色的属于慕尼黑1860,听说1860因为上座率不足的问题一直在琢磨卖掉球场股权给拜仁,但又不舍得,还在犹犹豫豫。
王艾来到挂着20号球衣的位置前,亲手摘下了洗涤好的球衣,三件,随手把自己背包里的球鞋拿了出来放在脚下。这里的更衣室没有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