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方刚尽力制住卢妻,听到阿君在屋里这么叫,暗想不好。而卢妻双脚在墙壁上用力蹬去,把方刚弹开,两人都摔倒了。方刚后背砸在茶几的方角上,正好顶在脊梁中央,硌得他半身酸麻,一时间竟不能动。
卢妻冲进屋,来到床前,看到丈夫完全不动,抱着他的头连叫带喊。阿君生气地问阿赞久:“为什么要打他?施法是这样的吗?”
“那不是他的血,”阿赞久说,“是我的,我以血配合经咒,但关键时刻受到干扰。”
阿君说:“我才不相信,那他怎么会叫有人要杀他呢?”方刚在客厅听得清清楚楚,十分着急,可连手臂都动不得,也站不起来。阿赞久告诉阿君,那是修法鬼在控制此人说话,它看到我一心要对它进行禁锢,就想杀死宿主。
“你在骗人,你们全都是杀人犯,我老公是你们杀的!”卢妻大叫道。
贝姆坐在地上,胸口就像涨潮似的往上涌,好几次强自往下压,但还是没压制住,哇地吐出两大口血,竟喷到床上,瘫倒在地,身体不住抽搐。这下把卢妻和阿君也吓了一跳,阿赞久连忙过去扶起,双手抱住贝姆的头,让他脸仰起来,左掌按在他脸上,急速念诵经咒。
方刚好不容易缓过来,扶着墙壁走进卧室内,看到这情景也惊呆。阿君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跟阿赞久共同为卢先生施法,”方刚咧着嘴解释,“那个修法鬼附在卢先生身上不肯走,威胁要弄死卢先生,还……还附在他身上说话,假装让你们进来破坏!阿赞久要把修法鬼的阴灵禁锢在那个阴物中,关键时刻她冲进来,卢先生就把阴物摔坏,所以施法才失败!”
阿君很意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了啊?”说完伤心地哭起来。
卢妻听到这些话,仍然完全不信,红着眼睛说:“我不管!你们都是杀人犯,你们杀了我先生,我要你们赔命!”
说到这,忽然那边正在接受阿赞久施咒的贝姆仰着脸开口笑起来,他笑得呵呵声震天,但表情却毫无笑意,只发出笑声,看起来很诡异。方刚大惊:“这是什么情况?”阿赞久的左手仍然有血迹,伤口还没愈合,他用左手的食指肚,用力在贝姆额头上画了个什么符号。
“我会杀了他。”贝姆冷冰冰地用马来语说。
方刚立时就明白,这个修法鬼竟然又附到贝姆的身上,看来是想利用他的躯体,继续完成它在阴间的修法,而阿赞久此时就是在努力让贝姆恢复正常。
阿君问:“他在说什么?”
“是马来语,”方刚翻译道,“他说‘我会杀了他’!”
阿君又问:“什么意思?他要杀谁啊?”方刚说不是贝姆要杀人,而是附在他身上的这个修法鬼要杀贝姆。之前它已经杀死卢先生,现在又附在贝姆体内,不让阿赞久禁锢它,再次威胁要杀掉宿主,也就是贝姆。
“我们要怎么办?”阿君很害怕。
方刚说:“不知道!阿赞久正在加持,我们不会法术,也只能当个旁观者!”卢妻有些发愣,阿君指给她看,告诉她现在贝姆身上附的就是之前一直纠缠卢师兄的那个鬼魂,刚刚杀死了卢师兄,现在又要杀死贝姆。
卢妻问道:“为什么这样?”
“因为他生前也是一名法师!”方刚说,“死后没有投胎,而是选择继续留在阴间修法,我们称之为修法鬼。它把魂魄附在人身上,就能更有利地修法,之前阿赞久要禁锢它,它就威胁要杀死卢先生。现在又附在贝姆身上,就是不想被禁锢,所以必须这样!”
卢妻半信半疑,这时,阿赞久念诵的经咒声已经快得听不清内容,而贝姆也不时说着看似没头没脑的话:“不要管我!”“走开!”“离开这里!”“我会杀死他!”
阿赞久的经咒速度开始减慢,贝姆又发出诡异的笑声。最后阿赞久停住,放下贝姆,他躺在地板上,双眼圆睁,只有胸脯一起一伏。方刚连忙问:“他怎么了?”
“不行,”阿赞久喘着粗气,“这个修法鬼的法力比我还要强,恐怕我无法把它顺利禁锢,再加上没有阴物来附着,可能要放弃。”
方刚连忙问道:“怎么能放弃贝姆?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有没有办法?”
阿赞久回答:“修法鬼最喜欢附在修法者身上,尤其贝姆这种法力很低的人,比附在普通人身上,修法效果会更好。它已经在刚才那个人身上近十年,法力大有长进,现在更不可能轻易离开。就算找到合适的阴物,但我法力不如他,除非再有一个修法者帮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