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低声凑到马董耳边说几句,方刚从车内后视镜看到马董脸色有变:“有这种事?简直不要脸,这些医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小吴连连点头,马董运了半天气,告诉金助理开车去济世医院。
汽车掉过头,二十分钟后来到一家医院。方刚看到这医院很阔气,十多层的大楼,楼顶嵌有“济世救人医院”六个大字,楼前的广场也非常大,里面停的全是汽车。在广场入口处,竟然摆着两口棺材,都刷着黑漆,有个全身穿白孝、戴孝帽子的中年妇女跪坐在棺材前,正在扶棺大哭,旁边拉着两条横幅,一写“济世医院不济世,救人医生不救人”,一写“黑心医院草菅人命,只管开药不管治病”。周围全是看热闹的,还有两辆丧葬公司的汽车和一辆警车,几名民警正在劝,看上去是在安抚。而中年妇女旁边也有不少亲戚模样的人,正在气愤地跟民警争执。
“真是太过分了!还有法律吗?”马董很生气,但并没有下车,小吴立刻打了个电话,好像是在跟院长沟通。
这时,有两人由车边走过,其中一人说:“这济世医院又有患者家属闹呢。”
“黑心医院,不闹才怪!”另外那人回答道。
金助理看了看方刚,方刚心想,骂你们公司的医院,你看我干什么?看来是嫌丢人。没多久,有个穿白衬衫和黑西裤的中年秃顶男子从医院广场小跑出来,到汽车跟前弯下腰。金助理控制降下后排的车窗,这秃顶男子额头全是汗,说:“董、董事长,您从泰国回来了啊?”
马董哼了声:“李院长,你这个领导怎么当的,连棺材都摆到门口来了?保安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搬走?”
“我让保安搬了!”李院长焦急地说,“可那个死者的老妈,只要搬棺材她就寻死,往棺材板上撞,保安也不敢啊!”
马董说:“那就让警察来搬,那不是陆副所长吗,为什么不动手?”李院长说派出所可能也是怕影响不好,不想发生冲突吧,正在劝着呢。马董很生气,“劝个屁,这种职业医闹能劝得通?他们就是想要钱!有没有问过,他们到底要多少钱?”
李院长擦着汗:“没、没说,我让副院长问过好几次了,可那中年妇女就说不要钱,要赔命,要两个主治大夫赔他儿子和老伴的命!”
“真是笨,”马董说,“其实她就是想要钱,只不过不好意思先开口,那样会让人觉得直接奔着钱来的,要先折腾够了才开口,马上就到晚高峰了,人会越围越多,要是电视台也来,怎么办?医院形象还要不要?赶紧给我想办法,不然明天你就去当门卫!”
李院长汗如雨下,这时小吴说:“就让那两名主治医师出来,给那中年妇女道歉,不行就下跪,这时候也别顾形象了,但嘴上不能承认光开药不治病,必须得说‘反正人已经死了,我们也有责任’,再让李院长找人安抚,说一定会让这两名医生受到法律的惩罚。等把他们劝走之后,再让人用喇叭筒对围观的人解释解释。”
马董想了想,点了点头。李院长马上跑回去,生怕有人认出他来,方刚心想,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换的便装,但也不得不承认小吴的思维是真敏捷。果然,没多久就看到有两名医生走出大楼,来到哭丧的中年妇女面前,弯腰行礼。那妇女十分愤怒,对两人连乱带咬,一名领导模样的白大褂在旁边劝,指着两名医生,好像在给什么承诺。中年妇女的气渐渐消下来,指着两名医生开骂,但不再动手。
领导和民警又劝了一会儿,对人打了个手势,几个人上前将棺材抬起,装进丧葬用品公司的车内,缓缓驶离。那领导模样的白大褂拿过保安手中的扩音喇叭,对还没散的围观者开始解释,大意是患者身患癌症晚期,又没钱手术换器官,只好开药坚持。但最后还是去世,他父亲悲伤过度也死了,患者的母亲认为医院失职,所以来闹。对医院来讲也很无奈,也很无辜,癌症本身就难治,光靠药不行,但患者没钱只能开药,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围观人群慢慢散去,“全都是废物!”马董愤愤地说,“医闹又不是天天遇到,能赶就赶,像这种赶不走的就给钱摆平,天下哪有不要钱的闹事者?你开口只答应给一块钱,她能同意吗?就这对父子,赔个百十来万算什么?她一辈子估计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金助理和小吴都说没错,李院长可能想为公司省钱。马董说:“下个月把他辞退,真没用,看着秃顶好像经验丰富,还不如我的秘书呢。”
小吴笑:“那让我当这个院长吧!”马董说你以为我不敢,女院长又不是没有这个先例,但谁给我当秘书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