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和罗莺莺挤进人群中,看到了乌日图的尸体。
他已经被人从之前挂着的那棵树上给取了下来。
眼球外凸,吐着舌头,脸庞上一片青紫,还有口水和鼻涕留下的痕迹,的确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他的死亡的时间应该就在不久之前,陆景和罗莺莺还在酒楼等他的时候。
罗莺莺看到这一幕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乌日图居然死了?!”
“看来有人不希望我们见到他。”陆景道。
“但他可是乌日图啊,”罗莺莺道,“甘定县最狡猾的马贩子,他这些年惹上的麻烦不计其数,知道的秘密也不计其数,很多大人物都想干掉他,但是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可这一次看来他是没法再化险为夷了。”陆景望着乌日图的尸体道。
随后他又打量了一圈附近的街道,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家胡饼店上。
这家胡饼店距离乌日图的住处只有不到五丈远的距离,而胡饼店的老板娘就坐在门前卖胡饼。
换而言之,若是有人从她的门前经过,多半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
陆景带着罗莺莺来到她的面前。
而胡饼店的老板娘看到陆景后眼睛也亮了起来。
卖胡饼的生意其实很无聊,每天都要守在摊子前,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天天衰老,看着无情的岁月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痕迹。
老板娘还记得自己刚开始卖胡饼的时候,店门前总是挤满了年轻又帅气的小伙子们,他们望向她的目光充满了炙热与危险,但是随着世间的推移,这些小伙子越来越少了。
渐渐的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女人,难得今日能看到一个这么耐看的男人,虽然对方也不算太年轻,但还是让老板娘回忆起了之前的美好时光。
所以她看陆景也很是顺眼,柔声道,“你要几张胡饼?”
“我们不是来买胡饼的,大娘,街对面那座院子里发生了命案,你的胡饼店离得最近,我们想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罗莺莺开口道。
“这问题之前已经有两个差役问过我了,”老板娘道,“就在半个时辰前我看到乌日图从我的店门口走过,阴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看到他走到了他的院子里,再然后没过多久,隔壁院子里的小孩爬到墙上,就看到他吊死在了后院那棵枣树上,而在这期间,我没见到看到第二个人进入过他的院子里。”
“那在他之前呢?”陆景问道。
“之前也没人,”老板娘很是肯定,“至少我开店前都没人,当然要是有人昨晚在我关店后趁着夜色摸进去,那我就不知道了。”
陆景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乌日图死的时间点太过巧合了,几乎就是在他们前脚刚决定来找他的时候,他后脚就死了。
所以很难不让陆景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而他们又是今天一早才去给童倩兮看病的,有人提前埋伏杀人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最关键的是胡饼店的老板娘既没看到有其他人进入乌日图的小院,也没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
那凶手究竟怎么杀的人,总不可能是会隐身吧?
陆景正在想这着事儿,却是又看到了一只夜莺从宫殿的方向飞来。
陆景认出那时齐闻人的信使,于是伸出一只胳膊,让那只夜莺站在自己的手臂上,之后又伸手解下了它腿上缠着的那张纸条。
展开一看,不由神色一变。
随后二话不说,直接抓起一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罗莺莺,将她背在了背上,接着展开轻功用最短的时间赶回到了童倩兮所在的那间宫殿中。
结果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阵狼吞虎咽之声。
然而这声音却并不是床上的童倩兮发出的,而是床边的齐闻人。
后者这会儿正在抱着一只猪蹄,啃得满脸油污,那样子就跟好几个月没见过荤腥了一样。
“安,安石先生……”罗莺莺发出了一声惊呼,接着又转头看向床上的童倩兮,童倩兮嚼着葡萄悠悠道,“你们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做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陆景倒是也没太生气,毕竟无论是谁突遭巨变,变成一颗只知道不停进食的肉球,心理多少都会有些扭曲的。
即便她是童土酋的女儿,这座宫殿的主人,没有人敢当面议论她,但是背地里却不知道怎么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