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开口。“追加军令给吴璘,让他全军进发,速速进取延安,有多大本事就用双倍的力气……不要管任何坛坛罐罐,扔下雕阴山大营,全军去猛攻甘泉!”
吴拱拱手称是,便要回身去写军令,而郭浩一时大急,还要再劝。
“都不要急……说完再去。”吴玠长呼吸了一口气,继续严肃传令。“写信给延安郡王,说明此事,请他务必出全力,攻临真、延长,让活女首尾不得相顾。”
吴拱再度拱手,表示明白。
“我再亲自写封奏疏,请官家北上,带着御营左军最少一万精锐来……来鄜州!”
随着吴玠这次遥遥拱手,郭浩终于稍有醒悟。
“最后趁西夏主力西走,嵬名云哥去夏州收拢兵马,咱们即刻出兵,猛攻横山……看他回不回头!”
“出多少兵?”郭浩没有忍住。
“有多少出多少!”吴玠猛地回头。“你出龙州,我亲自出洪州,各发万人,环州那里也让杨政出兵,不管有多少兵,几个顶用的,我只要他全都发出去打盐州!然后同时发令横山各处蕃部,不许首鼠两端,此番不来,大宋往后再也不纳!然后你出兵的时候带上萧合达两个儿子,将耶律余睹、耶律大石的事情跟他们说清楚,再把耶律大石的兵力说成五万!告诉他们耶律大石已经到了贺兰山下,天子也已经许了他们契丹人河西与后套!让他们回夏州造反!去打宥州救他们爹!他们父子经营夏州几十年,收纳多少契丹人,此番不动,便活该去死!”
郭浩振奋不已,拱手大拜而走。
走不到两步,复又回头相顾:“都统,具体何时出兵?”
“我明日一早出兵!”吴玠冷冷相对。“你自领万军单走一路,何时出兵,干我甚事?!”
郭浩遭此嘲讽,不怒反喜,复又匆匆一揖,便直接告辞。
郭浩既走,吴拱也去传令做事,而吴玠抬头望天许久,方才回到舍内,亲笔去写奏疏,写完之后,斟酌再三,方才封匣送走,却又倒头就睡,只告诉自己长子,待天明万事俱备,全军将发前再来唤他。
而就在吴玠重新入睡的时候,大约差不了多少,相隔数百里外的兴庆府官舍内,岳飞却刚刚被唤醒:“是西夏人到河对岸灵州了吗?”
“不是。”岳飞亲校毕进毕恭毕敬。“是贺兰山外蕃部来报……契丹人数以万计,战马、骆驼数不胜数,行军阵列已散,绵延数十里,昨日下午至晚间连续不断,从贺兰山外经过,片刻不停,不顾士卒掉队、牲畜倒毙,一路向北去了,直到半夜方才休整……蕃人见到,将军情寻到李副都统,李副都统请节度示下。”
“没有示下与他,只有示下与你。”岳飞眯着眼睛思索片刻,从容下令。“将此事记录清楚,即刻发往行在!再发令与王德,让他往西寿保泰军司、静塞军司,尝试招降,并查探河西之战的首尾……如此便可。”
言罢,其人直接倒头在榻,须臾入睡。
毕进目瞪口呆,但片刻之后,却也只能低声称得令,然后趋步后退。
“西夏人这般说的?”继续调转千里,黄河几字形的东侧,真正的河东范畴下,辛苦行军到晋宁军、绥德军对面石州的大金魏王兀术也被人从营帐中唤起,同样是愣起神来。“岳飞七八日前便打到西夏腹地什么峡口了?”
“是。”温敦思忠恭恭敬敬,俯首相对。
“那个峡口到西夏人都城是不是一片坦途?”
“是。”
“有多远?”
“约莫两百里不到?”
完颜兀术目瞪口呆,半日方才相对:“我竟被赵宋官家给骗了两层?!还是耶律大石也被他一起骗了?”
温敦思忠俯首不语。
而这时,又一人直接掀帐而入,却正是西路军都统完颜拔离速,此人入内,见到兀术与温敦思忠形状,情知对方已经知晓军情,便干脆蹙眉肃然而立。
“带来的五个万户……一个万户给撒离喝,让他继续从前方渡河到绥德军……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控制住渡口、通道,务必接应活女全军从此过来。”又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外面已经有些微微晨光了,兀术方才咬牙而对。“剩下四个万户,不要停留,即刻埋锅造饭,顺流而上,去夺后套!”
这下子,莫说温敦思忠一时惊愕,便是拔离速也一时蹙额,但后者旋即展眉,一时恍然。
“七八日前的事情,党项人心腹的兴灵之地已经无救了,届时宋军据大河而守,西夏人自己就很崩溃!”兀术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