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
二十九。第二次电视辩论(4)
朴飞说,她知道什么?陈步森声音中出现了泣声:对不起,对不起。。。。。。朴飞问冷薇,冷薇女士,你想对陈步森说什么?冷薇一直低下头,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好像出现病理反应。这时,主任通过耳机对朴飞说,效果达到,不要勉强了,扶她下去。朴飞就对现场人员说,我们知道冷薇女士很难回答,为了她的健康,我们请她到后台休息。
冷薇被扶了下去。陈三木继续问陈步森:陈步森先生,我想问如果上诉驳回,你面临真实的死亡,你还能喜乐吗?陈步森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陈三木问,你相信真的有灵魂吗?陈步森说,相信。陈三木问,它什么样儿?陈步森说,它。。。。。。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吧,我今天讲的,都是它在替我说。陈三木说,我的话问完了。
朴飞问苏云起有什么要问的。苏云起问陈步森:在你可能并不会太长的最后时间里,你有什么打算?陈步森说,如果上诉驳回,我有一个想法。苏云起问,什么想法?陈步森说,我想把我的遗体捐献出来。我想了好久,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可以捐献出来作用途。苏云起问,你为什么产生这样的想法?陈步森说,我活了这三十年,没有赚到任何东西,我现在两手空空,只有两个遗产,一个是我信的上帝;另一个就是我的身体。我只有这两个东西了。我把它都送给你们,以弥补我给这个社会带来的伤害和损失。
我希望社会满足我这一个小小的要求。陈步森说。
陈步森的决定引起现场哗然。
三十。陈步森的四个女人(1)
刘春红因为向冷薇泼硫酸,被警方以伤害罪逮捕,收押在陈步森所在的看守所。陈步森从潘警官处听到消息时,心中非常难过。这一整天他都闷闷不乐,一个人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阴郁的天空发楞: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心地如此善良的女孩,可以为爱情付出自己生命,最后却会把一瓶硫酸泼到别人脸上。陈步森产生一种对刘春红的很特别的想念,那是一种奇怪的想念,除了对往日情感的追忆,甚至产生了一种好像父亲对女儿的怜悯………刘春红像一只小鸡一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在陈步森眼中,他看到所有的人都是可怜的,无论有钱的没钱的,强悍的还是软弱的,凶恶的还是善良的,都一样的可怜。刘春红很强悍,很有主见,但她现在一定非常绝望。
土炮在号子里拖着脚镣走来走去,不停地招呼别人打牌,他这几天可以一天打到晚,仍然精神奕奕,他用力地甩牌,嘴里发出粗鲁的响亮的骂声。但只有陈步森听得出,这个人心中隐藏着多么巨大的恐惧。有时,陈步森会看到土炮注视着墙角发呆,虽然时间很短,足以看出他心中的风暴。他开始有意回避陈步森,不再骚扰陈步森,不跟他讲话,有时连眼睛也不看他,很像一个妒忌心极重的人不想再涉及让他妒忌的对象。土炮越来越在意显示他在号子中的领导地位,有意孤立陈步森,好像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样。但陈步森完全不在意这一切,他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读书,在纸上写写画画,或者就是独自望着天空发楞。他的沉着冷静让土炮产生一种奇怪的妒忌,所以他就以吆喝大家围拢在他身边打牌,来提高自己的重要性,压抑心中恐惧。
陈步森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想一个人:冷薇。现在,她面前有四个女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周玲,一个是刘春红,另一个就是冷薇。对于母亲,陈步森的仇恨已经褪去,这个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陈步森自己不知道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为什么他就失去了对母亲的怨恨,这种怨恨好像是被人悄悄偷走的。现在,陈步森想起了母亲,心中很干净,也很平静,他想见她了,如果他现在能见到她,他会和她聊天,说不上爱,也说不上恨,她是他的母亲,就是这样。但他真的有一点想她了。
第二个女人周玲,是他的姐姐,他从小就把她当姐姐看,甚至在他少年时有一段时间,周玲是他爱情的幻想对象,陈步森缺少的爱是通过周玲来弥补的,所以他爱这个年轻女人。后来陈步森对周玲爱的想象渐渐转化成了依靠和亲情,如果在漫长的十几年中一定要认定一个陈步森的亲人,就是周玲,这个女人和别的所有女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的爱不仅限于自己或者陈步森,陈步森看到她常常会去爱一些跟她毫不相关的人。有一次表姐把十几个陈步森的少年流浪儿朋友请到家里,做菜给他们吃,放水给他们洗澡,还给每人买了一套衣服,很给陈步森做足了面子,但引起了陈三木的反感,陈三木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