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象征性地敲了下门,不待房内人应声,她便推门而入,人未到笑声便已先钻了进去。
“大哥好慢哦!灵灵都等不及啦!”
站在郝云栖身侧的楼缘身体一颤抬头看来,见郝灵灵满面笑容,不由一怔。
郝云栖将手中布巾递给楼因,笑斥道:“好个贪玩的小丫头!”
见桌上的汤药正冒着热气,郝灵灵三两步走过去:“大哥快趁热喝了啦!”她一手托着碗底试了热度,一手持匙来回搅动。
郝云栖无奈苦笑,接过汤碗缓缓喝下。
郝灵灵将空碗结果放回桌上,低头静静站了一会儿,忽然上前一步,在郝云栖的轮椅旁蹲下身,双手握住他略带凉意的右手:“对不起,大哥……”
“怎么——”郝云栖的脸色微变,“……灵灵你今日戴了香囊?”先前他没注意到,此时离得近了,便闻到一阵清雅馥郁的香气。但郝灵灵自小不爱脂粉,身上便只有淡淡的药草味。
“是弥音的花瓣。”郝灵灵从袖中取出一条手绢,几下展开,便见淡紫色的花瓣散在白色布绢上,煞是好看,“那日在流烟阁时,灵灵趁着花开时捡了一点。”
郝云栖却只觉那些花瓣在眼中渐渐模糊起来,连郝灵灵的声音也变得空茫遥远,他的手指微缩,似想抓住什么:“……灵灵,你在药汤中加了、加了什么?是……木罗粉……”
“嗯,是颜姐姐给我的木罗粉……”郝灵灵的眼眸泛起泪意,木罗粉是由木罗根须和草芜的种子一同磨成粉制成,色淡微涩,是施颜专门调配来给她定神养息用的。木罗粉配上弥音香味,却是药效强烈的迷魂药,只要一点碎末便可以让一般壮汉昏睡个一日夜。
“你、你好……”
郝灵灵只觉郝云栖的手掌猛地握紧她的手腕,只一瞬便无力地松开,他的眼眸渐散,身体软软倒向椅背。她的手腕显出淡淡红印,似乎是郝云栖未及燃起的怒火燎出的印记。
“对不起、对不起……”
郝灵灵低头靠在扶手上几息便抬头起身,只见楼缘面色凝重地捂住满脸惊诧之色不住挣扎的楼因的嘴巴,见她看来,低声道:“小姐如何打算?”
“……你二人立刻换装易容,将大哥送往无恩谷。”郝灵灵一顿,“雇一辆马车为妥,路上不要多做停留,也……莫要探听镖局之事。”
“那小姐你呢?”
“我稍待片刻便会上青霓山。”郝灵灵声音沉静道。
楼缘大惊:“不可,小姐孤身一人——”
一旁的楼因总算挣脱开来,叫道:“到底怎么回事?三小姐你怎么把公子给迷晕啦……”
“闭嘴,楼因!”
楼因蓦地噤声,脸上带了丝惊惧——一贯天真任性的三小姐怎会变得这般可怕?
“楼缘,详情你路上跟他解释,莫要再耽搁,大哥……便交给你们了!”郝灵灵颜色肃穆,忽然躬身一礼,“……请务必将他安全送达。”
“不!”
郝灵灵抬头,楼缘迈步向前:“送公子回谷之事交予楼因和刘、李二位师傅即可,楼缘要陪三小姐上青霓山。”
“胡闹!你跟着我做——”
楼缘面色丝毫不动:“公子若是知道小姐独自上山,恐怕会怒及我二人。再说,若连个侍从都没有,金刀镖局岂不叫人看低了去?”
郝灵灵一时无言,半晌才疲惫道:“也罢。去请二位师傅来吧。”
楼因左右看看,慢慢咬住下唇,脸上的惊惶之色渐渐褪去。
往日清静的青霓山今日却极是热闹,抬眼远眺,便见远远近近各峰山道上人影憧憧,交来往去人声马鸣交相重叠,一路上都可见白衣负剑的青霓派弟子步履匆匆。
叶曼青侧过脸打了个哈欠,一边暗地诅咒某人,一边满脸困意地望着山下的人流。昨晚被那个可恨的家伙闹得晚了,她本打算今早多睡一会儿补补眠的,那只清晨5点左右,门外就哐当响动不觉,根本就没法睡。连重楼那么个小孩子都被指派了一堆任务,她也不好继续在床上昏天黑地的,只好起来。
“看你的样子,像是不太乐意早点见到你那些朋友呢!”
身后传来的声音在这蒙蒙的晨间听来显出些清朗,叶曼青没有回头,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才慢吞吞回道:“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
“你倒真是悠闲。”身后人上前一步站在她身侧,颔下的胡须一翘一翘的,看着颇为有趣,“你真这么笃定我会信守诺言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