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忽然掩嘴一笑,“初见时阿姐还曾夸我琴技出众呢!”
应残秋一愣,嘴角微扯,嗫嚅着没开口。
见琴案上一片凌乱,木屑溅开,叶曼青便拉了应残秋起身坐到桌旁。
“左右无事,阿姐不若教我认字好了!”总不能一直在这当文盲,再这样下去,没点精神滋养,她真要变成猪了。
应残秋看着眼前的书,顿了一顿,尽量自然地说:“好,我们先换个拿书的方式。”她拿过书,轻轻翻了个个。
叶曼青傻眼,感情她看了老半天都是在倒着看么?!真是被打击得绝望透顶,想她堂堂一个大学……一说起过去她就更觉得杯具啊!
应残秋咳了咳,眸中略带笑意,更深处的是愧疚的怜惜,以及、某种不确定的深思。
叶曼青瞪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没那等厚脸皮,不由红了脸,只得硬声硬气地指着书上的大字“不耻下问”。应残秋敛了笑,起身到书案取了笔墨纸砚,一个字一个字教她如何读写。毛笔是上好的狼毫,润滑而富有弹性,只是在叶曼青看来,却是鸡肋。她幼时虽学过书法,毕竟不常用,尤其是现在学习认字,用毛笔既浪费纸墨又麻烦。她思虑再三,还是捡了琴案上一根断裂的小木棍做成简易笔,每学一根字,便在纸上写写画画十来遍。这样学下来,她的速度虽不快,但凡是应残秋教过的字却都记得清清楚楚,少有漏忘的。
两人这般教学相乐,倒也不觉时间流逝。直到晌午时分侍女来请她们用餐,才突然觉得肚子早已唱起空城计,不由相视一笑。
只是今日却不是在偏厅用餐,那侍女带着她二人一路七拐八弯,却到了华容阁。华容阁位于长凭府东南侧,阁楼四周百花环绕,故曰华容。走到门口,那侍女躬身停住脚步,躬身请她们进去。迈入门中,早有另一名侍女等候在内,指引她们上楼。
“……殿下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先生大才,何须如此谦恭?”
叶曼青一愣,这顿饭竟是三皇子请的?自从她们入府至今,她都没见过三皇子的踪影。如果不是侍女们时常挂在嘴边的“殿下吩咐”,她都要怀疑这长凭府到底是不是他的府邸了。
走在她身侧的应残秋脚下一顿,却是挺挺背,当先踏上木梯。
叶曼青低头跟上,三皇子骤然相请,难道是为那同日出城之事?她和应残秋的一次出游,为何会这般慎重?应残秋先前的那般激烈的反应,又是为了什么?自从出游的事定下后,应残秋便心事重重,今日更是显出莫名的焦躁和怨怒。不,这绝不是一次普通的出行会产生的反应,除非……她们再也不会回来。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也是一惊,惊后却是寒意上涌。
是了,应残秋认出她的身份,却对此噤口不言。那便是她的身份不可宣之于众,至少暂时不便让她知道。应残秋知道什么?这次出游到底在计划什么?而提出这次出游计划的柳牵情,又抱着什么意图?
叶曼青捏捏手掌,定下神来。这原本,就是她想要探明的。既然身处迷雾,那便将迷雾破开,让一切大白,总好过混混沌沌担惊受怕。这般想着,她便微微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