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于人前。
谢亦怔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有些戳破假面的难堪,又有些不必再竭力维持形象的释然。
“知道了这些,你就没什么想当面问我的吗?”他不信,莫闲在知道了自己全然不如他所以为的那样清白正直后,会一点芥蒂都无。
“我当然有很多想问你的。”
莫闲抬手揉了把谢亦怔头顶的呆毛,声音如他手上的动作一般轻柔——
“我想问,谢亦怔,你一直都是一个人战斗,一个人挣扎,不累吗?
“我想问,那个时候,你告别马夜草,孤身踏入会议室拿命去搏一线生机时,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我想问,事到如今,你若再遇困境,能否分我一点信任,不要再一个人硬撑,不要连一个伸手帮你的机会都吝于给我,好不好?”
当失了那层纱帘阻碍,帐外人也无需再避忌,终于可以将自己那一直压在心中的话,直白地呈现在帐中人眼前。
谢亦怔预设了千万个或暗藏失望、或略含指责的问题,却唯独没有算到,等着自己的,竟是一片全然接受的温柔海洋。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谢亦怔真的不明白,纵然莫闲一次又一次对自己另眼相待,一次又一次对自己大加赞赏,一次又一次对自己伸出援手,这个问题却始终盘旋在心底,不曾落地。
莫闲看着谢亦怔此刻仰头望向自己的模样,像是看到了一只忽然被人捡回家的小野猫,面对着温暖松软的猫窝,和满满当当的小鱼干,却踟蹰着缩在门边,不肯迈步。
“当然是因为你值得。”莫闲说得真挚又笃定。
“不值得的……”
谢亦怔垂下眼,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冲动,伪饰的纱帘既已扯了大半,那索性把剩下的那点也撕扯干净,让这个执意闯入帐内的人彻底看个清楚!去留由他,但起码他谢亦怔,无愧于心。
“你还不知道吧,当初你在香满路的东口撞到的那个人……”
“我知道是你。”莫闲飞快地抢过话头。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下找谢亦怔说话了,因为现在他真的很想抱抱眼前这只小猫,亲亲他的额头,让他别再这样故作平静地看着自己,声音却难以自控地发着颤,仿佛随时准备着迎接自己弃他而去的命运。
“我不光知道是你,我还知道你是为了救小动物才被我撞到的。我只是不明白你干嘛非要装成一个坏人。”
一直笼在心底的阴影豁然消散,谢亦怔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