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盏茶,王经纶总算姗姗来迟。
嘴上道着歉,话间却无多少诚意。
“林国舅,王某有事来迟,还请见谅!”
林修齐赶忙起身,惶恐摆手,“兄长当前,弟怎敢轻狂。莫要折煞小弟了!”
“兄长王某可不敢当!您乃一国国舅,我王家不过市井人家,如何敢乱攀关系?”
“兄长若执意如此,弟只有无地自容了。”
林修齐无奈叹息一声,又深作了一揖,才又道:
“弟知兄长因何气愤。但此事实非我所愿,乃皇上亲自下旨,弟如何能抗旨不遵?”
王经论只冷哼一声,并不搭理这话。
“当时殿中情形,实是骑虎难下。兄长也知道,皇上近年来对我们林氏一门警惕得很!”
“谁与你计较这个了?当时不得已,那事后呢?
过后你大可找个由头,再将志哥儿换上去。更不该任由那叶氏母子骑在我妹妹外甥头上!”
林修齐大呼冤枉,
“兄长,这内宅之事,自然事事都乃慧芳做主,何来欺压之说?
便是同哥儿,我也多番训导他,不可因为做了世子,便对他嫡兄不敬。”
“那慧芳如何同我说,叶氏腰杆硬了,对她冷嘲热讽的?再如何,叶氏也不过一妾室,简直岂有此理!”
说到后面这句,王经纶愤慨拍了桌。
林修齐只得保证再三,决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回去便再对叶氏严厉敲打一番。若叶氏不听训诫,犯了僭越,他绝不轻饶!
王经纶见他如此表态,也知暂时只能如此了。便话头一转,“此事你可有何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
林修齐知他问的是世子之位一事,在心中暗自吐苦水。
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他还能再上折子为那孽子请封不成?怕皇上拿不到把柄办他么?
便是能行,如今他也不大愿意。
不过,心中如是想,却不可表露出来。
正左右为难,要如何应对,王经纶已是不耐烦,冷哼一声,质问道:
“难不成,你打算让我儿诗云就这么嫁与你家那个,既无爵位还身无半点长物的纨绔?还要搭上半数家财?未免想的太美!”
额你也知你那外甥是个不堪用的?你舍不得将女儿托付,却想强迫我将家族生存托付?
不过,王经论能如此挑刺,他却不能。谁的崽谁来扛,这没毛病。
只能在心中又添不平。可惜那孽子已经长大,不然,回去定要将他按几子上,抽得他屁股开花!
不过说这么多,总算提到正事。想他一国国舅,何须如此看人颜色?不还是穷的!
王家有钱啊!
王家小闺女四岁时,他家老爷子许以半数家财,作为王诗云嫁妆相陪,两家即定下了婚约。
林家需钱财办事,王家欲要借势。可谓是两厢满意,各自欢喜。
虽半数乃虚言,毕竟,谁也不知王家家财几何。不过,一笔巨资必然是没错的!
要知道,林氏一门族中,并无甚善于经营之人。名下产业每年出息也不过两万白银。
如今姑母倒还好,已不需什么开销。但他妹妹与二皇子,里里外外打点,银子如流水进去,多少都是不够的。
自两家定下婚约,便越发亲近了。
王家借着各样节礼,每年送来的钱财有五万之数。不然,皇后太后也不至于如此相帮王家。
这突然间的,若是两家因这事生了嫌隙,仅凭账面上那些银子,别说来年了,只怕今年就撑不下去!
想到这儿,林修齐手心捏了一把冷汗。无论如何,今儿先将人哄好再说。
“不知兄长可有何高见?
不瞒兄长说。这二月来,弟心中搁着这事,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只不过弟天资愚钝,思来想去,也没甚好的法子。还望兄长给出个主意。”
见林修齐满脸为难,端的是苦大久矣!王经纶也不去细究其真心还是假意。即便只是嘴上说说也无妨,他自有办法叫他给落实了。
也不推脱,爽快应道:
“依我看,这问题都在那位宜芳县主身上!
虽说是孩子间打赌的玩笑事,咱们做长辈不该参合进去。
但细想来,这赌注对人家县主可没半点好处。
那小姑娘在殿上被苏家小子撺掇,一时没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