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罗摆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甜兮兮道:“我们是从城里来的,家中有长辈曾经受过西郊钱氏山长的恩惠,长辈年岁大了,腿脚不便,便让我们来看看山长。”
她随口编了个理由,方才看他们对外乡人很是戒备,若是直接说真话,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
大嗓门的妇人半信半疑,“钱家的老山长死了好些年了,你们真是来找他的?”
明罗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语气里带着可惜。
“哎呀,竟然这么不巧,可见不到钱家的人,我们也不好和长辈交差,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钱家住在哪儿,还有些什么人没有?”
听明罗两声姐姐,妇人脸上也有了笑意,不好意思说着。
“什么姐姐,孩子都半大的人了。”显然觉得被叫年轻很是受用。
后头的几个妇人看他们交谈正欢,也听了一耳朵,插嘴道:“他们钱家哪还有什么人,就剩个孤儿寡母,要我说,这就是他们家作孽,连个血脉都没留下。”
语气里带着些刻薄,被另一个妇人啐道:“你可积点德吧,五娘守着个家不容易,再说她那女儿养的多好啊,健健康康的,也是钱家香火。”
“他们家那个皮猴子,也算女的,整天上树偷鸟,招猫逗狗,没个消停。我家上次刚买的小鸡仔,没几天就全不见了,要我说,就是她家闺女干的。”
“你这人怎么随便诬陷人,人家小姑娘招你惹你了。”
“我说错了我,你要是心疼,你怎么不让你家大柱和她玩,还说会带坏你家孩子。”
“我.......”
一瞬间,妇人们七嘴八舌,明罗皱了皱眉,她实在不喜欢这种嚼人舌根的做法。努力从中提取信息,得知钱家就住在前面不远的草屋里。
据说是因为祖坟出事,老山长的棺材烧了。五娘没办法,只好把家里最后一块薄田典卖,换来些银钱重新安置尸骨。
可是出了那档子的变故,也没人敢给老山长迁坟。五娘又坚持要找个风水宝地,弄得村里闲言碎语。
闲话说多了,五娘也懒得和他们争辩。只是深居简出,何况没了开支来源,她还要想别的方法养家。
所以此时,五娘正接了些城里的浆洗活,坐在门口的土埂上默默洗衣服。
而钱家唯一的姑娘,正灵巧地爬上树。整个人盘在粗壮的树枝上,手里拿着个弹弓,眯着一只眼睛,指哪打哪。
五娘在底下喊,“大丫,娘进去做饭了,你看着衣服啊。”
大丫趴在树上,朗声应道。突然视线里出现三个一看就不属于村庄的人。
他们穿着干净华美的衣服,大丫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衣料,一身灰青色的短打上,全是五颜六色的补丁。
她忽然觉得那些人的衣服一定很舒服,至少不会把身上喇出红痕。、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见他们好像是朝自己家走来的,顿时脑海里就想到隔壁大柱上回说的坏话。
大柱说他们家是做了坏事得罪了神仙,遭了报应,还说自家娘亲也许就是什么妖怪变得,以后会有厉害的高人来收了他们。
她记得上次娘亲请的阴阳先生,腰间好像也别了个香囊,和眼前的人腰间的差不多。
大丫直起背,拉紧手里的弹弓。
一股危机感传来,她防备的注视那三个人。见他们脚步即将踏进自己的范围,立刻松手。
紧绷的皮筋霎时将石子弹出去,正中明罗的脚尖。然而这石子对于明罗来说,就像挠痒痒似的,她不免嘟囔道:“哪里的石子。”
楚泱的灵觉早就发现了树上的大丫,他捡起地上的石子,轻轻往前头一扔。
那石子在空中以特殊的方向飞去,只听得“哎呦——”。
大丫就麻溜地从树上爬下来,手脚并用,像怕石子再打中她。
大丫撅着嘴,脸上努力摆出坚毅的表情,指着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
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