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前方豁然开朗,但见一坐八角小亭如孤鹰般立在悬崖之上。
其时月徊斗牛,漫山银白,遥遥便见一名黄衫少女端坐亭中,俯首弄琴。那少女双袖迎风,黄衫轻摆,周身好似笼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凌钦霜一见之下,胸口便似猛地给大槌重重一击。
柳花红正襟危坐一旁,手中折扇更忘了扇动,望着那黄衫少女,神色极为陶醉。不远处列一排竹楼,十三名锦衣奴于楼前或坐或立,抚琴鼓瑟,鸣箫弄筝。
但听琴声忽疾,那十余名锦衣奴手中诸般乐器同时拔高,四下顿起风声,千万竹涛沙沙摇曳,有如奔雷轰隆,疑似山雨欲来。然那黄衫少女纤手巧拨,虽只一缕,却将余音悉数盖住。
凌钦霜心神荡漾,不禁举头望天,却见苍穹如幕,一如方才。俄而琴复抑歇,声疏曲缓,众乐亦以婉转之音相和,缠绵绯侧,渐至无声无息。而琴诉一丝,愈幽愈咽,如江水呜泣,凄凉之意,丝丝透隙。凌钦霜但闻悲音,不觉情动于衷,暗伤心怀,望着亭中抚琴少女,眼眶早湿。震颤许久,只听幽幽一声轻叹,余韵终散入天际云端。偌大山巅,重归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