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接什么话,只能跟着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憋笑。
“竟有此事?当真可惜。”芮志起初还有些犹疑,但他生平深信命理卜筮之说,又想哪有女子会以此等事说笑,便也信了。他跟着叹息了一阵,连看向赵青元的目光中都带着些怜悯,宽慰了一番后才转身离开。
“你又从哪学了这些,真是……”赵望游见芮志走了,才笑出声来,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元元!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信?”
赵青元冲他眨眨眼道:“什么信?”
“就是,就是……”赵望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就是我教人退婚之信!”
“是那个呀,夹在书里,我还道是什么笔记批注呢。”赵青元俏皮一笑,“我可没想看你的信。不过二哥,容妹妹僭言一句:你日后再做那些毁人姻缘的事时,可得仔细着些。若是败露出去,爹爹与大哥岂非要因你蒙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要抢白起来,赵青元一抬头却看见又有几个官员向这边走来。大抵是有芮志一马当先地打了头阵,后面的人便也跟着驾轻就熟起来了。
赵青元指了指殿门,做了一个沙场之上撤退的手势,赵望游却似浑然不觉,毫无回应,显然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她努着嘴拽了拽赵望游的袖子,作出一副央求的娇痴模样。赵望游心里一软,只好挥挥手让她去了。
只见赵青元伏低了身子,动作极快,几步之间便闪身出了大殿,场上竟也没几人发觉,除了刚想要上来攀谈的几位官员,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避开了端着玉液珍馐,从正门鱼贯而入的天家侍女,赵青元在无人的小径上信步走着,冷下脸来舒出了一口气。
紫衣郞,朱衣相,不及赵家三虎将;珠琳琅,玉生香,搂着娇娘入新房。
赵青元当然知道这下流至极的歌谣。三虎将不必多说,指的自是她的父亲和两位兄长。赵汝成膝下尚有一幺女,名唤紫霖,正是二八年纪,待字闺中。玉青珠紫可不就是暗指自己和妹妹?
本朝百余年国祚,共七位帝王践祚,其中便有两位女帝临朝。而女子在士农工商中也确有不同程度的成就与作为,是以女子,尤其是世家的女子,无论在朝堂还是民间都有着极高的地位。
也正因如此,那些整日里把三纲五常挂在嘴边的冬烘学究与老朽腐儒,拼了命地将最后一根稻草抓在手中——男女与生俱来且无法改变的身体差异,使得女子在行军作战上难有建树,近百年间都未出一位杰出的女性将领。
“称当路君者,狼也。”他们又何尝不是豺狼,横在路中,对着入侵者高声嗥叫?
但这又怎样?
她喜欢兵戈相交时的铮铮作响,喜欢战鼓三通后的血脉血脉贲张,喜欢骏马驰翔,也喜欢帅旗高扬。在她看来,这可比在朝堂上溜须拍马,宴席间虚与委蛇快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