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和畏畏缩缩的模样都让她不喜,她还是把脑袋探出了幄帐,冲着揽月柔声喊道:“揽月,来,过来。”
揽月愣了一下,她还没适应自己的新名字。
赵青元见她又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火气从胸口冲到了头顶。她赶紧把脑袋缩回去,在幄帐里冷静了几息才钻出来,对她笑道:“你进来,咱俩说说话。”
揽月总算动了,她站起来走到幄帐前,犹疑地看着赵青元。
“这是幄帐,很结实的,防风又挡雨。军营里的帷幄就是用这个做的,撑起来能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可惜我的有些小,不过躺咱们俩足够了。”说着拉住揽月的手躺了进来。
“你怕黑么?”赵青元不知从哪里摸索出一个布袋,从中取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竟然散发着幽幽绿光。她摊开揽月的手,把珠子放进她手心里。
这应该是由能发光的萤石所打磨的珠子,并非传言中可亮如白昼的随珠。但揽月从未见过这等稀罕物什,捧在手里一动也不敢动。
“揽月,你说的杨大王,是不是杨鸿礼?”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叫他杨大王。”
“他正在买婢女么?”赵青元沉吟,“你说,我去给他当婢女行不行?”
“不行!”揽月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此时对赵青元已多了几分亲近之意,自然不愿她去送死,“杨大王是会吃人的。”
“怕什么?他吃我之前,我把他杀了不就成了?”
“你……你如何杀他?”
“你知道古时候有个叫曹操的人么?”
“不知道。”揽月坦诚地摇摇头。
这世上恐怕鲜有没听过曹孟德名讳的人,但这似乎正中赵青元下怀,她心中暗喜,又装作惋惜道:“你竟不知道么?他是个伟丈夫,做过许多大事,死后还被追封为皇帝呢。总之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对不起,我竟不曾听过……”
“无妨,我讲给你听,你不就知道了?这曹操年轻的时候,去行刺一个叫董卓的……恶霸。”难说她是忘了怎样形容董卓的身份,还是想让揽月有更加身临其境的感受。但不得不说:她确实极具言语天赋,三言两语就让方才还愁容满面、对自己还有些生疏的揽月,聚精会神地投入进了这个故事。
“有多年轻?似你这般么?”
长大成人,永远是孩童最大的期盼,尤其是早熟且多智的孩子。这个问题显然让赵青元有一丝不快,她摆摆手道:“差不太多,比我大一些就是了。你不要打断我呀。”
“对不起。”
“这董卓也不是一般人。他两三尺高,七八百斤重,生有三头六臂,每日必得生啖一个活人。他吃过的人,比一个镇、一个郡、一个州的人还要多呢!”
此言颇为夸大。前朝一夜崩析,制度不存,本朝以州郡划割版图,下辖有镇、乡。譬如揽月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