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这赵青元今日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也无锦衣华服的托衬,但春娘就是怕她。
赵青元背过身去,伸手从里面衣物的绦带上解下一块玉来,放在案上,道:“你的损失,我赔给你,但你以后不可再做那种事了。听见了么!”
春娘只觉莫名,但又不敢不应,忙不迭说道:“听见了,听见了!”
赵青元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刚迈出屋门,四周便乌泱泱围上了十几个人。她借着月色一打量,俱是些目光炯炯、身材挺拔的精壮汉子。
“惊扰了咱们栖凤楼的客人,这便要走了么?”说话的男子两肩高隆,脖颈短粗,一看便知是外练的高手。
“这便走了——”赵青元一笑,猛然叱道,“又如何!”话音一落,两脚蹬地,向上跃起,提膝向那男子胸口顶去。
那男子不闪不避,两手一交,并于胸口挡下一膝。他后退半步,变掌成爪,向赵青元擒来,二人斗作一团。
赵青元接连扫中他几拳,均如泥牛入海,不见其效。她将心一横,任那汉子擒住她的肩膀,抬手扣住他的手,全力向一侧翻倒,“咔啦”一声卸掉了他一条膀子。
“能走了么?”
那汉子疼得嘴角抽搐,冷汗直冒,对着手下颤声吩咐:“上!上!”
“住手!”
眼见着众人又要打将起来,一道声音远远传来。只见荆儿小跑着来到那受伤男子身前,对他低声说了几句。那男子诧异地点点头,忍着痛意对手下人使个眼色,一众人便离开了。
“你走吧。”荆儿走到赵青元面前,说道,“我家小姐带话给你:‘今日招待不周在先,失礼得罪在后。他日有缘,定当赔礼,请你勿怪’。”她说完两个腮帮子高高鼓起,显然这话并非本意。
赵青元心下一惭,却没显露,只道:“好,多谢她了。”
待走出栖凤楼,赵青元才一咧嘴,抬起手来揉了揉肩膀,低声骂道:“狗攮的!手劲儿倒是大。”
她惦挂着赵紫霖,一路紧赶慢赶回到家中,推开她房门一看,这赵紫霖已躺在床上睡着了。
赵青元恨不能立刻将她提起来训斥一番,但看了看她恬静的睡颜,终是什么也没做,只重重哼了一声,便欲退出屋去。
不料赵紫霖睡眠清浅,睁了睁眼看清她后,笑道:“阿姊!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人?”
“我寻你半天,也没找到。”赵紫霖委屈地撇撇嘴,问道,“你去哪里啦?”
赵青元一滞,也不知怎样跟她解释自己与人品茗闲侃,将她忘了的事情。只对她摆摆手,说道:“你睡吧。”
“阿姊,来!”赵紫霖掀开自己的被衾,拍了拍一侧的床榻,说道,“快进来,我暖好了。”
赵青元一笑,方才还气得想要将她打上一顿,眼下却只觉她乖顺可人。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想来血脉之间的牵系便在于此了。
她除掉靴袜外衣钻了进来,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霖儿,你也与那春娘躺在一处了么?”
“什么躺在一处?”赵紫霖迷迷糊糊答道,她翻了个身,把手搭在赵青元身上,说,“我只和阿姊躺在一处。”
赵青元没提春娘与那肥硕汉子的事情,只道:“你若是喜欢春娘,便把她赎了,留在身边陪着你,也未尝不可。”
“当真?”赵紫霖来了精神,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赵青元,说道,“可我若每日都与春娘在一起,揽月姐姐会不会拈酸喝醋呢?”
“啊!阿姊!你怎的打我?”
三更的梆子不知敲了几遍,宵禁时刻已到,马车依然在街道上四平八稳地行着。再不长眼的更夫与卫兵,也不会拦下这驾四驾青盖顶的马车吧?这是皇室之舆。
律法之高明,在于它能约束大部分人,而律法之弊端,也在于此。“法不阿贵,绳不挠曲”之处,终究只是神往之地么?
齐芷走下马车,在公主府前站定,待婢女为她抻平裙摆后,才点头示意墙角站着的马脸男子上前说话,一如往常的端庄与持重。
那马脸男子也不知在此处站了多久,脸都冻得发青,他垂手走到齐芷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齐芷待他讲完,又点了点头,举步往公主府走去。
“殿下!”马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在她耳边加了一句。
“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