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靠天吃饭,最怕反常天气。王三婶想着,寨子边的河沟要是都干了,天老爷要收人命,也是没办法的事了。所以,她想着,没河水的地方,肯定更艰难。
“唉,天老爷的事,哪说得准,说不定,过几天就下大雨了呢!”月娘一直不焦心这些未知的事。这一辈子走过三十多年了,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真要今天忧明天,明天忧后天,她早就愁死了,哪轮得到她吃得上饱饭的这一天来。
“就是,就是,唉,时辰不早了,不吹牛了,回家做晚饭!”也不知道,罗大牛那混小子是去河里捉鱼还是上树掏鸟窝去了,等会儿回家,一准儿是人未进门就要大喊“娘,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
“我也走了!”王三婶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灰,两人双双离开了。
“娘,就是这样说!”两人走远了,杨子千朝娘亲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唉,说起娘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他们两家,算得上是巴心巴肝的对我们家了,有好东西,你还不让告诉她们,娘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月娘,终究是老实人,撒个谎,还内疚。
“娘,这可不一样!她们对我们家好,是因为我们家原本就对她们有恩。你不告诉她们,是因着大局着想。等以后,我们家好过了,多帮衬着她们就行了!”听月娘念叨一句话,杨子千的小心肝都有受虐的倾向,甚至于,连她都觉得自己过份了点。但是,不行,还得硬着心肠进行自己的发家计划,要不然,这个家,别指望着脱贫致富了。
“好,好,娘这不就是听你教了吗!”月娘看着这个女儿,恍惚之间,她看到的不是她的四丫,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影一样。
在想什么呢,这孩子都没离开过自己身边,不是四丫是谁。月娘心里责骂了自己几句,当下丢开这些问题不再提。
忙忙碌碌的,紧赶慢赶,将地里,田里的麦子都种下去了。
“麦子倒是种下去了,就怕明年秧子栽不下去!”杨大年回屋,在竹筒自来水边接了半桶水洗手,边洗边说。
“都在担心这事,也是,你看,这自来水,都比上半年小好些了呢!”月娘最近注意观察,这流水明显减少。
“怕要天干了!”杨大年忧心不已。“干一年倒不怕,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一般有灾荒战乱年头,就会诸多不顺,天干、水灾的,都是两三年的时间,”
“唉,这才吃得上点饭,菩萨保佑,别天干才好!”月娘听杨大年这么一说,感到了事态严重。
“当真要干上个两三年,李老爷的地,怕是佃都佃不出去了!”先前还算计涨租子,杨大年想着,要是遇到天老爷耍横,后年到期了,谁家也不会再佃了。
“唉,这事怎么说啊。一方面,希望不要天干,至少能收上一点;一方面,要是天公不美,李老爷也不敢涨租。”月娘矛盾不已,到底是要天干呢,还是不要天干呢。算了,左右,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事。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明年,可能会天干!”石屋里,杨子木带着三个小孩子,指着墙上密密麻麻记下的好些符号,分析研究道。
小五丫趴在大哥的怀里,小手不停的往墙上的符号抠,希望能抠下来玩一玩。
“天干,种庄稼就没收成了!”想着遍地枯黄,杨子千头一下就大了。
老天,不会这样玩人吧!刚兴致勃勃的带领大家种上小麦能吃上白面烙饼,眼下,就被告知:可能会颗粒无收。还有比这更悲剧的事吗。
一天天,太阳公公毫不偷懒按时上下班。
一直到过年,再到地里的小麦出窝,到抽惠,都没得到半点雨水的滋润。家家户户,三五天的,都在河里挑水灌浇,眼看就要到收割时节,可不能被太阳晒回老家了。
“呀,这自来水也没水了!”用惯了自来水,某一天,月娘惊呼。
竹筒自来水断水,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半路被人为破坏,二,就是大家最不愿看到的-天干!
杨子千叫上大哥,两人带着刀和锄头,一路顺着竹筒,一路排查,一直到安装自来水源头的那一个深水潭边,结果,只看见竹筒完好无损的摆在那儿,而水位,早已在水筒之下。
天干!
兄弟妹飞快的往河边而去。
只知道,近段时间,挑水浇麦子的人家多,但,也不至于,连小河都被挑干了吧。
这段时间,天天和小五丫玩闹,有好些时候未到河边来了,没想到,这条常年流淌着清澈水流的小河,河床已落下很多,原本有两